大殿之中无人说话,也没人出声,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后院中,也早就给小腮红挖好了最终的安身地。
李令姝看了看零零星星的几块石碑,对管事姑姑道:“给小腮红也立一个石碑吧。”
这姑姑倒是懂事,立即道:“是,那神鸟大人的名讳就是小腮红?”
小腮红这名字太奇怪了,旁人都叫不太通顺,不过李令姝却很笃定。
“就叫小腮红。”
管事姑姑行礼:“是,臣这就去准备,三日后就可立碑。”
李令姝叹了口气,也不叫这里的宫人动手,自己跟苏果两个亲自把小腮红放进土坑中,然后看着宫人一点一点用黄土封堆。
凭澜站在她身边,紧紧搀扶着她,低声安慰:“娘娘,跟小腮红道个别吧。”
李令姝没有说话。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寂静划过,了无声息。
她在心里说:“小腮红,谢你陪伴我度过最慌张的日月,谢你带给我欢乐,也谢你救我性命。”
“我李令姝发誓,永远不会忘记你,以后若有空,我会经常来瞧看你。”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四周的白菊花瓣。
那花瓣打着旋地飘到李令姝身前,最终落到她的肩头。
就如同小腮红经常站的位置。
李令姝强忍着悲痛,才没哭出声来。
凭澜紧紧扶着她,仔细给她擦眼泪:“娘娘,好了,小腮红安稳了,您放心吧。”
李令姝泪眼朦胧抬起头,往小腮红的神位望去,只看那个封土堆已经封顶,小小的一个尖顶,埋葬了她最好的朋友。
李令姝哽咽出声:“小腮红,再见。”
她站在那,长久地注视着小腮红的坟冢,便是风儿吹了又散,也不肯离开。
凭澜看天色不早,略有些心急,这才低声道:“娘娘,咱们该回了。”
昨日李令姝精神好些,还说要带她去看望陛下,可今日这状况,凭澜倒是想让她直接回宫。
别到了乾元宫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李令姝擦了擦眼泪,沉默地点点头。
凭澜扶着她往外走:“娘娘,咱们就回去歇一歇,等睡一觉发发汗便好了。”
李令姝强忍着不去回头看,她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似再也没有人能填满。
她也很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只鸟,她却莫名倾注了许多感情,以至于当它骤然离世,从未崩溃过的她竟是难过不止。
曾经她面对自己的病痛,也都能淡然处之,现在却是不能了。
她得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