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厚再怎么说也是一世经商,家中财政虽不细看,可也知晓每一笔钱的来去之处,狄桓的提示对他而言已十分清楚,自己如何猜不到,定是有内鬼在其中贪污敛财。
鸢儿见难以瞒去自己的罪行,只得跪地求情。
“老爷,您明鉴!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你身为府中天字辈的丫鬟,每月的工钱本就比一般家丁高上几倍,还有着额外照顾老夫人的奖金在,难道你还能缺钱不成?”
“虽然府上待我不薄,可鸢儿确实入不敷出啊!我家中尚有一个残废的弟弟,如今患了恶疾,每月都需要花去高昂的药费,已经让我欠下了不少债务,恳请老爷看在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一时间,林厚也难以分辨对方的真假,但见其哭喊地如此凄惨,又是贴身的仆从,众人也早已将其看做半个家人,不免心头一软。
却是狄桓眯了眯眼,开口说道。
“姐弟情深,又有如此忠义之心,可悲可叹!狄某不才,愿意免费为令弟治此顽疾,想来并不会费太多功夫,还望鸢儿小姐现在便将人带到此地,这病,可拖不得啊!”
“这、这……就不劳烦狄公子了,我一个人就——”
见此情形,人群之中的管事也站了出来,怒斥道。
“胡说八道!你当年进府之时,可是自述身为家中独子,为雇人照料父母,要林府另加一成工钱,契约之上,白纸黑字,写得是清清楚楚!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弟弟?!”
事已至此,林厚如何还不知晓她在狡辩。
一想到亲信的手下,不但让自己出尽洋相,还差点害死了他亲娘,气得他是捶手顿足,怒火中烧。
“来人!把她赶下船去,逐出林府!将其事迹在寒江镇广而告之,看这方圆百里,谁还会用她!”
没有要求报官,林厚已经是留了情面。
鸢儿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便是那种喜好白日做梦之人,常常幻想自己能一飞冲天,野鸡变凤凰,为人极其好赌,欠了不少钱,因此才兵行险着,打起了老太太伙食费的主意,若是眼下再没了收入,怕是要被那些钱庄找上门,把她整个人卖了来抵债!
而她平日里,仗着林家人的宠爱,作威作福,对许多地位低下的家丁肆意屈打谩骂、极尽侮辱,到时候,怕是会有不少人,愿意关照一下她的新生意呀!
“老爷!饶命啊!老爷!万万使不得啊——!”
两边家丁却不管她如何喊叫,脸上颇为痛快,一人一边把她拉起,抬下了船,丢到了远处。
待到呼喊声渐止,林厚才长舒口气,转身向狄桓作揖。
“让先生见笑了!”
“林老爷恩怨分明,赏罚得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莫要太过生气才是。”
“哈哈哈!说的好啊!”
泉虎叫好道:“这一次可是不打不相识,说什么也要和狄兄弟喝上几杯,大哥,你说呢?”
“如此甚好!来人呐!尔等速速去准备一桌酒席,今天我林府,不仅解决了老夫人的顽疾,又结识了先生这样的英年才俊,可要好好庆祝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