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宣判的那个瞬间,程述看到,被告席上的那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如果不是他多年好友,程述是几乎认不出来了。可那个人听到结果,反而轻松雀跃。
他被警察带下去的时候,眼睛里全部是对生的厌恶。
程述想,自己也一定是这种表情。
离开法院之后,程述直接去了公墓,找到了原筱那个孤寂的坟冢。
“他快上刑场了,你等一等,笑着接他吧,他没法杀你第二次了。”
程述想她是听到了的,只是没办法回应而已。
“原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做证的,很快就该结束了。”
来,现在,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一年之前。
那个时候,冬天比现在还冷。身为录音专业的在校生原筱,在去录音棚的路上被一个禽兽玷污了清白,暴行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原筱进了医院之后,精神就时好时坏,记忆也斑驳缺漏,医生说她的身体被撕裂得很厉害,左手右脚脱臼骨折,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个,甚至一节肠道都要摘除了。
这是一场有蓄谋的暴行,以至于现场几乎没有留下凶手任何证据,唯一一个人证就是程述。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程述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指认。
程述至今还记得当时在医院里,当着警察的面,原筱的哥哥,原屹揪着他的领子几乎要吃了他,而他牙关打颤,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我没看见。”
认识程述的人都知道,他一撒谎声音就会变调,更不用提认识他三年之久的原屹。
没有物证,没有dna,没有监控什么都没有,警察走的时候笔录都干净如新。
程述知道原屹那时候是真的想提刀把他杀了,可是如果他死了,唯一可以替原筱讨回公道的人就没有了,所以他忍了。
在原筱第一次清醒过来,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原屹捏紧了拳头,几乎要给程述跪下去:“程述,算我求你我求求你去指证凶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