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是你们家却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我父母那么大的年纪,还要被人泼油漆,还要给你们这些人渣下跪,凭什么?!”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就是,那时魔鬼引诱我,后来又告诉我,说我没有权利走那条路!因为我不过是个虱子,和所有其余的人一样!」
程述很有感情地朗诵,甚至张开了双手,好像去拥抱这个世界的痛楚。
朗诵到最后,太过激动使得程述胸口一闷,哇得一下,咳了一大口血出来。
“噗——咳咳唔呜”
有人敲了敲门,他开了锁。
门外他们都是浑身带血,尖刀也一滴滴往地上落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头晕目眩,但他们虽然面色苍白,虽然憔悴枯槁,虽然疲惫凄楚,但是从眼神中能看得出,压在他们心头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没有一双眼睛不是湿漉漉的,带着红色的血丝,不忍多看。
地上,杜旗几乎要休克过去,旁边的针管都空了。那是程述为他准备的药剂,让他不至于因为痛苦而休克过去,时时刻刻清醒着去赎罪,去受罚。
他足够凄惨了,因为浑身浴血,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哪块儿皮是好的,或许,哪块儿都不好了。他有一只眼珠子被人挖了出来,耳朵被削掉一半,牙齿被打得七零八落,身边还有好多从他身上削下来的肉块。
只看了一眼,血腥味冲鼻,程述转过身去就干呕了一会儿。
良久,他站起身,望着这群人,没有感情地说:“把手套、帽子都摘了,放在那个篮子里,刀擦一下赶紧也扔进去,然后都走吧,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各过各的去,忘了彼此的脸和名字,以后即便对面相坐,也全当不认识。”
人们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依着程述的话乖乖做了,没有人反驳一句。
整个房间里只有地上的杜旗还在哼哼呻吟。
送他们出去之后,有一个小姑娘转过身来,代替所有人问了一句:“这摊子你说你来收拾,那你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程述显得很疲惫,“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