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安静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好像时间被无限延长,自己漂浮在宇宙一个角落,没有边际。
特别是在后面两天,原屹迷糊间仿佛还听到程述的呼唤,间或还夹杂着原筱的声音——自然那是幻听。
他知道,这是一个警告,他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否则真的要疯。
于是他开始不停地回忆,回忆程述说过的话,回忆程述当年给自己念诗的声音,自己也跟着背诵。
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象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
程述很喜欢顾城的诗,那诗多朦胧,他就多温柔。春日阳光里,教室中,念诗的唇一张一合,像樱花瓣在风里上下抖动,惹人怜爱。
他就像诗里说的,他是风,他是梦,他是跳舞的火焰。
“可你知道吗,写出这温柔情话的诗人顾城,用斧头砍死了妻子后,在一棵树上吊颈而死。 ”
冷不丁的一句话从心里冒出,原屹陡然睁开眼,就听见封锁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慢慢打开,千万道光束射进来。
七天结束了。
几张原屹很熟悉的面孔冲进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慢慢挪出暗房。
门外,三双淬毒的眼盯着原屹,杜怀正在原屹从他身边经过时,阴阳怪气地说:“恭喜原总,看来是海关查错了,你能安全回国了呢。以后可得更当心。”
原屹腰都直不起来,却扯出一个比杜怀正还虚伪的笑容:“当然,我很惜命的。”
海关敲了放行的章,原屹被搀扶出去,手下人把一个油皮纸袋交给杜怀正,他打开草草看了一眼,压下滔滔懑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