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以前,江起浮准备了满腔的表白,那是他最后的一点羞耻心和自尊,他头一次愿意放下来,坦坦荡荡来剖白自己。
他准备说:嘿,温之存,我从初中就喜欢你了,你知道你的大学有多难考吗?
你知道我爱穿裙子,但其实我更喜欢能穿裙子的那个性别。
但如果你喜欢的是男生,我愿意一辈子都忍着这个性别去过下去。
不是情人,从现在开始,你愿意做我的爱人吗?
蓦然惊醒,回头一看,这份勇气,来源于没有自知之明。
在这一刻,江起浮深深领悟到一件事,这段时间短暂的温柔,是温之存对他的同情与可怜。想一想,一个从前可怜到被人欺凌的小学弟对自己伤了心,倒贴不算还没脸没皮的,是个有点慈悲心的都会不忍心,对吧?
江起浮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我也没事,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他的心意,本就是不值得的。
能在知道真相之前先终止自己的愚蠢行为,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在温之存不知道的地方,江起浮已经将他们之间的红线扯出了一段死结,越缠越大,解不开了。
他甚至都没有察觉,他错过了一段多么珍贵的表白。
大约是想停止这种尴尬的谈话氛围,江起浮靠在了温之存身上,手往他身下摸去:“天都黑了,去床上吧?”
“现在还很早。”
“我想做。”
因为,他找不到比交合更能贴近灵魂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