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掩饰,把自己的罪责一一剖白。
原屹的背影看起来微微在晃,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在害怕听尤愿愿说出来。
“杜旗帮我查捐献中心的肾源资料,我才知道她的肾和霜儿匹配!我发现杜旗对她有意,我就想借杜旗的手让她陷入危险,可是一开始我真的没有打算害死她。我只是想等她即将遇害的时候,我就去制造动静,引得保安来救人。只要我救下她,她一定会感激我她太善良了,我们重逢以来,我稍微说点什么她就相信,我说我过得不好,她就借我钱她那么善良,一定会愿意捐献一颗肾给霜儿的!”
程述率先转过身来,盯着她问:“你说你救她,你哪儿救了?”
尤愿愿突然觉得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我我到了那里发现、发现角落里有个女记者在偷拍,我那个时候 我已经进了娱乐圈,演艺生涯刚起步,我我不能卷进这种事情,不能以这样的丑闻断了我的出路,霜儿还需要我照顾,所以所以我没救她对不起、对不起”
程述把她揪起来,自上而下盯着她,恶狠狠地问:“就算你怕被曝出照片,那你离开以后报个警很难么?实在不行,你给原屹报信很难么?学校里人那么多,你找个人求救很难么?!说到底,你就是没想救她!”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打过,我真的你们可以查,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当时我都打通110 了的但是我”
尤愿愿慌里慌张解释,她又哭又说,又是抽气又是畏惧,肩膀耸动,下巴颤抖,好不狼狈。
“电话通的时候,我想到了霜霜的肾我突然想到她是个很在乎清白的女生我以为,被杜旗碰过后,她会自杀,反正她签过意愿书,等她一死,我还是可以得到她的肾所以——我挂断了电话。”
“如果早知道最后反正也得不到她的肾,我肯定不会害她的呀对不起,你就当我是自私了点我有想过救她的!真的!是因为意外!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
尤愿愿所说的这个故事虽然与原屹先前的猜测略有一点出入,但总的来说,还是一样的恶心。
程述看着已经哭哑的尤愿愿,“所以,在得不到原筱的肾脏之后,你怕她说出你的名字,去见过她,哄她喝了毒?”
尤愿愿满脸的妆都脏了,她猛抬头,摆出一副真真儿冤枉的脸:“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去见过她我连她在哪个医院都没问过,一直到原屹办丧事,我才辗转知道原筱死的!”
“正是因为你是个好姐姐,所以你为了妹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有人会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原屹转过身,就像在看一个谎话精一样,无论她表演得多么楚楚可怜,多么真情实意,在原屹这里都是作秀,都是装模作样,他放了一句狠话,“只有原筱那么善良的人才会被你骗,可惜她没了,你的解释,留着等见她的时候再说吧。”
原屹看到她痛哭流涕的那个样子,就想到当时在医院里抱着原筱的自己,也是这样难看的。
他看到一个手上沾满全是垃圾堆里的那种淤泥的双手,努力往外勾,把自己的肮脏带到别人身上,甚至拽着干净的人往下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