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你也没什么,但你可以当做是玩笑听听,”原屹把自己靠在椅背上,手指在鼻梁处揉了揉,“我以前做了个梦。我梦见程述自杀了,而我没接到他的最后一通电话,那种收尸的感觉,即便梦醒了,我还清楚得很。梦醒了以后,我看到他活生生的就觉得太庆幸了。以前看得牢是怕他出事,现在他很安全,我不能永远这样绑着他。只要能够让他好好活着,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退步。”
“包括看着他去了别人身边?未来这么长,他会有无数选择的机会。”
“他很聪明,分得清善恶、对错,知道适合与否。我只要让他足够优秀,足够有资本选择更好的生活,其他的都好。”
张越辛这是猝不及防被听了一番表白的话,他搓了几下鼻子,坐直身子:“你这话说的,活像是交代遗言似的”
他本是想着开个玩笑,可谁知原屹的脸色很严肃,倒也没接他的话茬,他马上僵了脸,一拍桌子:“操!你不会真的是”
似是轻松地笑了一下,原屹摆摆手:“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或许我没那么倒霉。”他笑完又收敛回去,“所以,先把他送走吧。如果我时间还长,我还能暗暗地照应他很久,如果我时间不够了,那就先给他安排个好的去处。”
张越辛这会儿倒有些尴尬了:“呵,你这样,怎么让我有种占了别人便宜的感觉?”
原屹有些想咳嗽,拿手帕捂了捂嘴:“如果以后,你能让他爱上你,那是你的本事,不存在什么抢不抢的。”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走了,缓缓站起来,把自己袖子翻好,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又想到了些什么,多解释了一句。
“以前,我总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向他证明我是爱他的。可这不是呈堂辩供,不是舌灿莲花、证据充足,就能胜诉的。我也是吃了很多苦头才想通: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自证。”
把所有散落的润喉糖摆好,张越辛心里暗叹了一句,说什么无法自证,这不就是把心都剖出来证得个干干净净了么。
程述先是盯着箱子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动作,久到工作人员都开始催他,他突然如梦初醒一样,动作很快地把箱子合上,拉上拉链,都没来得及锁上就把箱子放到地上,拉出拉杆,脚步急切地往外走。
“程述!”张越辛喊他。
程述没有回头,走的很快,几乎是像闯关一样往外跑,引起的骚动几乎要让工作人员不安。
张越辛一边跟工作人员解释,一边快跑上去拉住他:“程述!你要出去也不能硬闯安检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