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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玄泽脸色沉了沉,冷笑:“大长公主这些名头可都是自封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哥未曾娶妻,何来妻子女儿,你以为随随便便冒个名我就信了么?”

赵媚回他一声冷笑,从随身带着的小包中小心地取出一份婚书,一块玉佩,一枚印章,一一摆在他的面前:“你大哥亲笔写的婚书,你看看,他的字迹你可还认得?你大哥从小佩戴在身上的玉佩,你害死他时并未在他身上找到,只找到了我的玉牌是不是?还有你大哥的印章,是从老将军在他十六岁时亲手为他刻的。这些,你都认得吧?”

婚书已经陈旧,却依然能看出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端正,看得出字主人的慎重和用心。

从玄泽盯着那上面的字,那熟悉的笔迹重重击打他的心,让他的神情不再云淡风轻,而是添了几分肃杀和阴森。

从玄治,死了都要压他一头吗!如果她真是从玄治的妻子,从霄便可记在她的名下,他原本庶子的身份便能变为嫡子,从而成为从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呵,休想!他定会让他死在战场,决不让他有机会再与他争!

“是真的?”从玄泽转向从霄,一脸不信,似乎非要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从霄面色如雪,声音清冷如冰:“我爹的亲笔字迹和信物,你再熟悉不过,何必问我?你内心存疑,是在怕什么?是不是在你心中早就不把自己当做从家人了?”

“一派胡言!”从玄泽色变,怒斥,“我是从家的家主,只有我才有资格继承从家的一切!从玄治已经死了,他没有妻子,没有嫡子,从家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使从家成为大祁最辉煌、最有名望、最有权力的家族!”

“所以,果然是你害死了我爹,害死了你自己的妻子,害死了从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命?”

“是!又如何?”从玄泽满口承认,满脸恨意,“我和你爹同为嫡 子,我跟随你爷爷征战沙场,侍奉左右,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而你爹呢?却逍遥自在地在京城当他的闲散公子!他不想上阵便不上,不想当官便不当,不想娶妻便不娶,而我呢?我必须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我必须为了家族取一个我根本就不爱的女人!凭什么?就凭他比我早生了几年?!”

“论武功,论才能,论孝心,他哪一点比得上我?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从家,只有我心心念念为从家着想,可没想到你爷爷到死还是偏心于他,要把从家的一切都交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只知游山玩水、风花雪月的浪荡子,有什么能耐成为从家的家主!”

“他比你善良,比你仁厚,他知道你的野心你的抱负,所以他从不跟你去争,便是他遵从父命继承了家主之位,最终还是会让给你的!他已经答应随我去大宴,他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泪水糊了赵媚的眼,为什么害死阿治的偏偏是他的同胞兄弟?若是没有那样的野心,她怎会失去挚爱的丈夫,她的女儿又怎会从小就缺乏父爱!

“谁要他让!”从玄泽瞋目裂眦,几欲发狂,“他以为他是谁!他让我就要受着吗?只有我亲手夺到的才真正属于我自己!”

“你现在已经得到了,安心了?”相较于他的疯狂,从霄却是平静的,就像无风的水面一般,就像光滑的镜面。他只是带着同情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可怜可恨又可悲。

从玄泽忽然安静下来,眯起眼睛审视着他们,阴沉地笑了:“我有什么不安心的?你怀孕的妻子在我手上,你有什么资本与我谈判?除非你放弃她,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