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忽然冲过来一个绯色衣裙的丫鬟,抹着泪朝杨妈妈哭。
杨妈妈脸色一僵,忙就抬手给楚虞指出了玉氏的屋子,随后才拉着绯裙女子走到树下。
楚虞将目光收回来,微微蹙了蹙眉头,邹幼凑到她耳边说:“听说那个是杨妈妈的女儿,在大公子院里当差呢,仗着杨妈妈是玉氏身边的老妈妈,嚣张的很。”
楚虞听了一耳朵就过了,这大宅子里的事儿,听着让人心烦。
拐过长廊,邹幼正要抬手敲玉氏寝屋的屋门,忽然里头传来几句低喝,楚虞立马捉住邹幼的手腕。
“容谨能文能武,老爷是打算让他承家业承官位的!我只有瑶瑶一个女儿,若是再有一个容庭,时候容家家产,瑶瑶能分到几成?”
楚虞默默垂下头,光影落在鞋尖上,她稍稍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匿在阴影里。
玉氏似乎在与哪个妈妈说话,歇了会儿又淡淡道:“容庭如今得罪了老太太也得罪了老爷,日后在容家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可他手中握着他外祖家全数家产”
玉氏幽幽长叹了口气:“那么多家业放在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手里,迟早败光,不如充到容家的好”
楚虞抬了抬头,被一束阳光扎的眯起了眼。她脚步轻慢的打了个转,轻声离开了屋外。
直至栖春院外她才吁出一口气,又吩咐邹幼说:“邹姐姐,你替我去看看舅母,就说我突然拐了脚,下回再来看她。”
邹幼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她在屋外听了一耳朵都气的不行,这个大夫人,平日里看起来不争不抢,做事也周到有礼,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人。
不想把容家的东西分给二公子,却妄想着别人的东西,真是拎不清。
这么一耽搁,她也误了去私塾的时辰,索性沿着栖春院东边一路走着,不知怎么,脑子里交错着玉氏与林家胡氏的脸。
楚虞停住脚步,抿着嘴角笑了笑。
她们可真像,只不过玉氏要比胡氏手段更高明一些,不争不抢,说话做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连做舅母,她都是一个好舅母。
容家这趟水一点不比林家的浅,唯有在老太太身边才最是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