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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置若罔闻,将视线移至李牧桑身上,“答应我,好好活着。若有来世,愿再相逢。”

东皇钟重重落下,将清辉和稚子罩在其中。

我赤手敲着东皇钟,即将痛失至亲的感觉让我的情绪再度濒临崩溃。

李牧桑以身撞钟点,但东皇钟乃旷世神器,任他倾尽全力都无法动摇东皇钟分毫。

清辉的声音从钟下传来,“清霜姐姐,感激多年照拂。清辉不懂事,年幼时总不知姐姐疼爱,替我向清墨姐姐,清羽姐姐道声别吧。”

清霜掩面痛哭,“清辉,天无绝人之路,你出来!”

“没用的。我儿出生那天,我做了一个梦,已然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他寄生于我体内数月,同我骨血相融,只有我身死,我儿才能彻底寂灭。”清辉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东皇钟外的我们,抓心挠肺地难受。

她什么都没做错,善良且乐观,为何会遭此横祸?

东皇钟内,稚子终于开始恐慌。他开始施出苦肉计,发出婴儿的啼哭声,企图勾起清辉的母性。

“往事蜉蝣,与水分流,见风沉底,后会无期。”清辉的声音在东皇钟内外回旋反复,终究在淼淼海水中销声匿迹。

等李牧桑扛起东皇钟,清辉怀抱稚子,眼眸紧闭,嘴角微扬。

她端着一碗乱鞭汤神神叨叨地非要我喝下的场景记忆犹新,记忆中的她,如此鲜活,如此有趣。但为什么一眨眼功夫,她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牧桑静默无言,将她连带着她怀中死婴揽在怀中,喑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苍凉,“我带你回家。”

李牧桑缓缓走出东海,只留下了一道寂寥的背影。

他身后,万千将士为清辉哀悼。

可惜,清辉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