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不要动!”我低低说道,双手环过他冰冷沁凉的身体,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之上。
父君并未感到尴尬,而是自然而然地抚着我的背,轻言安慰道,“姑娘,万事万物皆有命数。你有帝王星护体,这一生势必波折。若是累了,便寻一僻静之处,小憩片刻。”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我如是说着,并未将心中对他的思念一一道来。
父君光芒万丈的时候,尚未有我和小卓。
“丧神即将毙命,我必须施以援手。姑娘,他日有缘,你我自会相见。若是遇见难事,上神界,寻我解惑也未尝不可。我叫百里项渊。”父君松开了我,转头看向被蚕食地一干二净,仅余半截灵根的封於。
父君轻捧着封於的灵根,将其养在手心,以水灌溉之,用神力将他断尽的经脉重新复原。
“我叫且歌,也叫百里歌。我和小卓都好,父君无需挂念。”我如是说着,看着父君渐行渐远的背影,仍觉十分不舍。
父君回过头,困惑地看向我,“我为何要挂念你们?”
父君这么一问,我倒不知如何解释了。
思忖了片刻,我释怀地朝他挥了挥手,答道,“不挂念就不挂念吧!各自安好便是。”
他这才转身,潇洒离去。他背影伟岸,银发风中狂舞。
而他银瞳里对苍生的大爱,仍留在我心尖,使我久久不能平复。
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会为了六界芸芸众生跳下诛仙台。现在,我倒是有几分明白了,我既是父君的骨肉,血脉里应当也承袭了他对众生的大爱。
卷宗的夜,来得格外早。
冷风过境,寒蝉凄切,周遭静谧恍如活人禁地。
我在死气森森之中迂回前行,半步不敢停歇。就怕走得慢了,故是赶上,又用那三叉戟禁锢我的身体,将我吞入腹中,以腹中坚韧刷子摩挲我并不算厚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