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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愕抬头,轻晃着容忌的身体,企图拨开他背脊之上的沙石木桩。

等故是扫去一地的狼藉,将我和容忌从废墟中捞出来,我才发现容忌身体已然僵直。

他长久维持着双膝跪地将我护在怀中的姿态,狭长的眼尚未合上,额上细密的冷汗依旧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挂,但他的呼吸,怎么就断了呢。

故是半蹲在我身侧,衣摆上的云图流苏在一地狼藉中铺陈开来。

“珍珠,莫哭。”故是朝我递来一面素净的帕子,上头写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

帕上究竟写了什么,我眼下已经无心思去探究。

“珍珠,别怕,他还活着。”故是轻声说着,“他有幸得了独一无二的珍珠,定然不甘这么死去。”

“你是说,他还活着?”我双手紧抓着故是的臂膀,像极了即将溺水之人,拼尽全力地想要抓牢最后的救命稻草。

故是水晶般透亮的眼眸中,忽而结出一颗晶莹的黑珍珠。他撬开容忌的嘴,迫使容忌吞咽下黑珍珠。

须臾间,容忌便有了极其微弱的鼻息。

“容忌,容忌……”我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僵直的身躯,带着他走出满地疮痍的驿馆。

追风,铁手分立两侧,均大惊失色地看着气息奄奄的容忌,“王可有大碍?”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铁手,尽量使自己的声线平稳些,“天亮之前,带星儿前来见我。”

“是。”铁手迅疾答道。

我冷漠言之,“若是让我发觉容忌身边有不轨之徒,我不介意替他清理门户。”

铁手抬首,迷惘地看着我,似是未听懂我所言。

但我笃信,他肯定知晓我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