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斩钉截铁地答道,随即屏蔽了屋外的一切声音,将自己湮没在一室的黑暗中。
我捧着案几上已经凉透了的鎏金翡翠暖炉,怔怔发愣,一愣就是大半夜。
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梳着双丫髻,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但她眼眸中的哀伤却显得十分沧桑。
“歌儿,一定要跟随自己的心,一定一定。歉疚不是爱,倘若有一日,你将歉疚当成了爱,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皆会陷入万丈深渊,永无出路。”她的声音很甜,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说这一番话时,眼里流转的泪光。
花芯?我默念着她的名字,往昔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窗外,素素飞雪将王宫中枯黄的秋意横扫而去,簌簌雪落声一声一声落在我心尖,须臾间扫尽了我心中的阴霾。
许久之前,容忌曾于白雪纷飞之际,背着我徒步登上离山。
那时的他,幼稚且认真地说过,“待我们登上山顶之际,白雪洋洋洒洒落了一身,就能白头偕老了。”
思及此,我心中又燃起了对未来的憧憬,小心翼翼地合上窗扉,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拉开沉重的门扉,“容忌,下雪了!”
我看向门外软轿中正襟危坐着的容忌,飞扑至他怀中,喜极而泣。
“容忌,我好想你。”
恍惚间,我好似看见容忌薄唇轻启,“歌儿,我也想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生生世世不分离么?”我泪如泉涌,看着长睫染满了寒霜,双眸紧闭的容忌,便知他早已气绝身亡。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爱绵绵,无绝期。”耳边簌簌雪落声幻成容忌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悦耳。
我目无焦距地靠在他冰冷的怀中,原想着最后听一次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可惜却什么也没听到。
他曾说过,自见我的第一面起,他的心便只为我跳动。
怪我,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