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他,眼神凶戾,下手狠绝。可眼前的他,眼神深邃,温柔得不像话。
难道,神君被天弋打得落荒而逃之后,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疯?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神君素手放下纱帐,而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屋,信步离去。
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帐,我怔怔地盯着门扉上的雕花纸窗,无意间瞥见神君颀长的身影掠过窗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白日里我在屋中所见暗影,并非树影,而是神君影印在窗上的影子。
并非我多想,确实是神君太过反常。白日里,他大体还算正常,同悉日一般张狂不可一世。可今晚的他,不止动作变得轻柔,连眼神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柔情。
“宿主,你该不会爱上神君了吧?为何满脑子都是他!”黑盒子惊呼道。
我连连收回思绪,闷闷答道,“胡说八道。我就是觉得反常,总感觉神君像是被一刀分成两半一般,一半狠戾,一半温柔。”
“本大王觉得,神君在玩欲擒故纵。他想引起你的注意,故而白天对你又打又摔,深夜又假惺惺地对你挤眉弄眼。”黑盒子哈欠连连,话未说完,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我原想起身,趁夜黑风高时迅速逃离此地,但今天确实被神君摔惨了。
他沐浴数个时辰,我就被来回摔了数个时辰,元神未散已是万幸,更遑论连夜逃离?
红烛摇曳,熏香沉沉,纱帐暗影绰绰,我终究未抵过愈发浓烈的倦意,沉沉睡去。
翌日,天蒙蒙亮。
凶神恶煞的神君闯入屋中,一把将尚在榻上酣睡的我仍至冰凉的地板上,大脚朝着我还裹着厚实被褥的身体踹来。
好在我反应快,就地打滚,险险躲过他的飞来大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座榻上撒野!”神君踩了个空,忿忿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