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你受的伤,你留下来陪朕一宿不成么?”祁汜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虽不愿同他长时间单独相处,但委实不放心将他一人扔在危机四伏的古战场中,只得耐着性子坐回他边上,拨开他几度欲缠上我胳膊的手,“闭眼,睡觉。”
祁汜指了指蜷缩在水缸中鼾声如雷还带转音的楚荷道,“她太吵了,除非你将肩膀借朕靠上一靠,朕还有可能小憩片刻。”
祁汜一边说着,一边挨近着我,轻枕着我的肩头,沉眸浅笑,“别推开朕,万一惹得朕肩上箭伤崩裂,你的良心怕是要痛。”
“祁汜,以后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这回,我并未推开他,对着闭眼假寐的祁汜说道。
他惯于装傻,即便听见我所说,也会自然而然地自行屏蔽。
我见他半日未回应,自觉无趣,亦端坐于地,闭眸浅眠。
夜半时分,察觉到祁汜几不可闻的抽气声,我陡然转醒,这才发现自己竟四仰八叉地横躺在祁汜身上,脑袋还枕着他受伤的肩膀。
完了!他的伤口定然又崩裂了。
我正懊恼自己怎么不合时宜不分场合地陷入沉睡之中,心下尴尬不已,但又不知如何面对他,索性接着装睡。
不多时,祁汜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膳房,只身融入寂寂夜色之中。
这么晚了,他还有伤在身,能去哪?
我乍然起身,盯着夜色溶溶的廊道,亦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在祁汜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第三七一章 徐娘暴毙
疾行数里,祁汜终于顿下脚步,于溪边久驻。
不多时,他半伏下身,熟稔地划开手腕上刚刚结痂的伤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随溪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