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容忌微微蹙眉,完全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就当我在胡思乱想罢。”
“笨蛋。我只是客观地夸了一句眼前绝妙的阵法,对布阵之人绝无半点心思。”容忌捏了捏我的鼻子,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容忌,低声答道,“知道了。”
他知我心结未解,亦无可奈何,只默默背上我,往下一处古战场走去。
似乎从第四关古战场出来之后,我便开始没来由地患得患失。
我曾以为自己十分了解容忌,可事实上,他幻成神君的样貌,蛰伏在我身边一个多月,我却未能辨认出他。
也许,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他。
“歌儿,你究竟在担忧什么?”沉吟片刻,容忌审慎问道。
“极乐门中,我理应早些认出你的。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认出。我常常想,如果极乐门中你我互换处境,你定然能一眼认出我。说到底,我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你,又或许,我的爱远不如你给予我的爱厚重。我内疚,总觉自己配不上你的深情厚爱。以致于你随口夸了一句百花仙子所设阵法,我就开始患得患失,怕你有朝一日会厌倦不够好的我,转而爱上深谙阵法之道,人又通透聪慧的百花仙子。”
我伏在容忌背上,许是不用面对他那双过于灼热的眼眸,平素里无法说出口的话才得以脱口而出。
容忌低叹道,“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都四百年了,你一如既往地害羞,都不肯仔细看看我,认不出我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你明明一早就认出来了,只是被我蒙混过关罢了。”
“君泽说,他之所以修不成人形,全因我四百年前刺你的那两刀。”
可能,从一开始,我和容忌的感情就不对等。我总说自己欠祁汜太多,其实我欠容忌的也不少。
他总是毫无条件,甚至毫无原则地包容着我的一切。
“四百年前,我确实怪过你。但转念一想,那时的你还那么小,一下子失了对你宠爱有加的师父、师兄们,定然彷徨无助至极。我亦做得不够好,全然忽略了你的惊惧,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对你冷言相向。”
容忌许是怕我过于歉疚,继而说道,“若要说起我的过错,更是罄竹难书。小乖本就是我情绪失控的产物,小小乖们亦是。想来我也挺过分的,虽从未想过在你身上发泄怒气,但总会仗着自己身体上的优势欺负你,还总仗着你的宽容屡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