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急,使劲儿地按着容忌负伤的肩膀,仍不解气。
下一瞬,我直接凑上前,在他患处边上轻咬了一口,“不是说过要同我一生一世,难不成,你想要出尔反尔?今生今世,你休想撇下我。”
“我哪里舍得撇下你?我只是懊恼,自己屡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配不上你。”
我轻揉着突突作痛的脑门儿,摆了摆手道,“舍不得就别这么多废话。你最好先同我解释解释你和牵牛花之间的腌臜事,我虽十分信任你,但你近来所作所为确实太过荒唐。”
容忌旋即解下宽大的披风,凭着双指凝萃着刺目的电光,将宽大的披风罩于我头顶上方。
随后,他又设下数道结界,直至将我脚下方寸之地彻底隔绝开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容忌蹲下身,单指挑起我肩膀上的轻薄布帛,以治愈术替我疗着肩上的伤。
“放箭之人,是封於吧?”
“嗯。神君、圣君乃虚无界大陆上的两个极端,他们互相掣肘,互相制衡,才得以维持这片大陆表面的祥和。如今,冷夜湮灭,天弋沦为废人,神君一脉彻底没落。如此一来,圣君的勃勃野心,也将随着急剧扩张的势力而不断膨胀。”
容忌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封於为何不肯放过功力尽失的天弋。早前,他就已经得知天弋是他的亲骨肉,可他为了扩张势力,不惜亲自奔赴招摇山,以五行邪火将天弋身上的灵根烧毁殆尽,彻底绝了神君一脉起死转生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封於当真恶心。
容忌抬首,再三确认顶上披风并无破漏之处,这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同我说道,“这片大陆上,但凡有水之处,便可衍生出水中月。而水中月之主,正是封於。他可借着水势瞬移至任何地方,亦可藏匿于水中月之中,肆意地探取万物生灵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你刻意设下重重结界,就是为了防范他前来窃听?”
容忌颔首,继而说道,“圣君由怨念而生,终会成为这片大陆的灭顶灾星。李闺臣亦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遂于数月前,铤而走险独闯水中月,同圣君促膝长谈整整一夜。她佯装同圣君合作,以此获得他的信任,并将她取得的情报以各种形式传达给我。”
我颇为好奇地询问着容忌,“她是你安插在封於身边的眼线?”
容忌许是怕我心里不舒服,接连说道,“我与李闺臣之间,并无过多牵绊。圣君狡诈多疑,数度疑她别有用心。她欲得圣君信任,无奈之下只得将我当成幌子。”
“无奈之下?照我看,百花仙子对你的爱慕之意,比金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