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要想到那孩童家中也许还有慈祥和蔼的父母等着他回家吃饭,我自己心里始终迈不过这个坎儿。
身后,铁手审慎言之,“小嫂子,这回当真是你的错。”
我转过身,迷茫地看着铁手,一时无言。
“那对婆孙本就是西越王安插在北璃的细作。近段时间,他们四处散播谣言,就是为了动摇民心。不仅如此,他们为了坐实小嫂子即将成为魔神的谣言,甚至策划了数场不大不小的瘟疫。前段时日,北璃王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在为小嫂子昏迷不醒一事担忧,这才忽略了那对婆孙屡屡作恶一事。如今,小嫂子完好归来,纵他们今日不出手伤你,王也不会放过他们。”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自己完完全全错怪了容忌。
完了,这回当真闯了大祸。
容忌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不动声色地为我扫清障碍,我居然还说他可怕。
我真是个混球。
铁手缓了一口气,继而说道,“王原本不愿惊动你,私底下吩咐属下将他们处理干净。可惜,王太在乎你,见不得你受到丁点儿伤害,等不及属下出手,便元神出窍,以整整三车的臭鸡蛋,将那罪该万死婆孙俩活活砸死。”
“完了,容忌定然被我气坏了。”我哭丧着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铁手见状,和煦笑道,“小嫂子莫急。王即便生气,心下还是挂念着你的。不然,他也不会命属下护送你回宫。”
“他在哪?”
“驿馆。”铁手脱口而出。
“快带我去找他。”我连连拽着铁手的胳膊,苦着脸央求着他。
“小嫂子不必担忧,王最好哄。你只消往他怀里一扑,一蹭,他纵有满腔怒火,也该给你蹭没了。”
赶往驿馆的路上,铁手见我心事重重,遂耐着性子不住地宽慰着我。
事实上,我倒不是担忧容忌不肯原谅我,我只是内疚不分青红皂白地错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