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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没敢挣扎,只抬眸定定地看着容忌,“圆圆怎么样了?”

“没事。花颜醉的天劫,已经移至我身上。她至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再睡会就该醒了。”容忌低声说着。

“你呢?”且歌焦灼地看着容忌,深怕他再出闪失。

“对不起。”

容忌紧搂着怀中尤为乖巧的且歌,心里亦自责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昨夜对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她竟还愿意理他。

十九年前,当他被一道蛮力推出虚无界之际,他以为他和且歌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了。

好在,半个时辰之后,且歌亦顺利逃离出了虚无界。当她再度落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将她宠上天,不再和她吵架拌嘴,宽容理解她的所有。

然而,这一回,他却对她说了一大堆混账话。他只要想起昨夜她彷徨无措的样子,心便痛得无法呼吸。

“鼻子有没有撞疼?”容忌看着且歌红红的鼻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圆圆没事就好。”且歌并未正面回答容忌,她不想去埋怨他什么,但他昨晚说的那些话,确实十分伤人。

“歌儿,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才发现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嗯?”且歌心里虽有气,但并不觉得容忌对她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我总说圆圆还小,尽可能地避免她和花颜醉单独接触。但转念一想,她都十七了。而我,明明比花颜醉过分得多,在你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就急急地把你骗到手。父君曾说过,倘若他未曾缺席你年少的那段时光,定不会放任我这么欺负你。那时,我还不以为然。有了圆圆之后,我才知道当初的我有多坏。”

事实上,且歌倒是很庆幸,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她生气的是,容忌似乎一点也不相信她。

“歌儿,昨夜……”容忌见且歌毫无反应,便知她心里余怒未消。

“别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自私自利一个人,完全不值得你信任,对么?九年前,你亲手烧毁了祁汜的遗书,亲自毁掉了我为祁汜在弱水河上造的云碑,我可曾怪过你?而今,你居然以为我是因为愧对花颜醉,才撮合他和圆圆。在你心中,我的爱不值一提,是么?你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将我伤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