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颦儿话声落。帐内鸦雀无声,刚才说话的几位将领也将目光转向了陈虎岩。
陈虎岩看着垂着头的陈颦儿和赵雪池,抬手道,“二位坐下说话吧。”
“这次出征,我带小女前来,一是为了历练她,二也是想看看她是否能适应地了军中环境,是否有志同我们一同作战。
这个结果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有些小瞧这孩子。这次,我也想给她一次机会。不以将领的身份出战,只以普通的士兵。”
话音刚落,帐内一片哗然。赵雪池也惊诧地抬起了头。要知道,以士兵出战,就代表着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没有人会护着你,甚至接应你。她是从士兵做起的,一步步艰难地爬到了如今的地位,深知其中的艰难险阻。
“将军,陈部将是您独女,请您三思。至少,至少也分给她一队骑兵”大胡子将领忍不住出言道。
陈虎岩没有应声,只是继续看着陈颦儿。陈颦儿抬起头,对上了陈虎岩的目光,那一瞬间,她好像懂了些什么,“父亲,各位将领,颦儿本无军功,自然不能即刻统领将士。颦儿愿以士兵的身份参战,请各位不必担心,颦儿会保护好自己。”
陈虎岩点点头,不再继续。继而展开了地形图,“梁国军队驻扎在秦儿山西北侧,离我们大约有六七里地,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但秦儿山地形复杂,我们两军交汇处乃在峡谷中,极易遭埋伏。”
赵雪池点头,“末将以为,可以派弓箭手在峡谷两侧的山坡上,那里乱石很多,不易被敌军发现。”一位黑脸将军也应和道,“赵部将所言极是,此地形,万万不可没有准备就应战,应当绕去敌军后方,前后夹击,从不同方向进攻。”
“颦儿,你有什么想法吗?”陈虎岩突然问道,陈颦儿本在认真听各位发言,突然被点了名,一时便把心中所想托盘而出,“我认为,正因地形崎岖复杂,故而不可前后夹击,一旦配合不利,讯令未及时送到,便是全军覆没,无法逆转。”
黑脸将军笑道,“妇人之见,我杜国将士身经百战,怎会有讯令未及时送到之说。”
“张部将,我未曾怀疑过杜国将士们的作战能力,只是兵不厌诈,我们能想到的,梁军未必想不到,如若梁军派精锐士兵在半路截杀了我方传令兵,那该如何是好。”
黑脸将军一时间对不上话,赵雪池开口解了围,“张部将和颦儿所言皆有理,不如我们将骑兵和步兵皆分为两队,不用传令兵传令,而是约好时辰,时辰一到便出击,这样一来,也没有后顾之忧。”
陈虎岩点了点头,“是个战略,还有人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纷纷讲了自己的策略。
从大帐中出来,赵雪池和陈颦儿一起向女军营地走。“颦儿,你刚才是怎么想到梁军会截杀我军传令兵的?我都没有想到。”
“雪池姐姐,你们白日里出战的时候,我在帐中看了你的兵书,兵书上写的,‘反其道而行之’,我就拿来现学现卖了。”
赵雪池欣然一笑,“你的悟性倒是高,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作为士兵出战,可否保全自己。战场上人人都杀红了眼,可不会对你留情的。”
“雪池姐姐,我阴白的。只是我如今已走到了现在,注定余生要与军营为伴的。我以士兵的身份上战场,一来可增长士兵们的士气,二来也可让质疑我的将领们无话可说。”
京城。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