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颦儿赶到阿渺营帐的时候,营帐里的人已经被余年驱赶到了外面,赵雪池和阿春也在门口。“雪池姐姐,现在什么情况,阿渺怎么了?”听到陈颦儿的声音,赵雪池连忙小步跑来握住陈颦儿的手,“颦儿,阿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吐血不止,且全是黑血,怎么都止不住,大家都吓坏了。”陈颦儿看了看在门口焦虑地往里看的阿春,“你们怎么不进去?”阿春转过头,脸上挂着两行泪,“将军,阿渺,阿渺怎么办,他会不会死?”
陈颦儿拍了拍阿春的肩,“放心吧,余年进去了,不会让他死的。”说罢,陈颦儿越过众人,走进了营帐内。一进营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充斥着陈颦儿的鼻腔,只见阿渺平躺在榻上,面目安宁,旁边的余年握着什么东西,背对着陈颦儿。“我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进来吗,滚出去!”余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回,低声喝道。
“是我。”陈颦儿轻轻走到余年身边,才发现余年脸色铁青。看到来者是陈颦儿,余年缓缓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无奇,我刚才好害怕。”怀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陈颦儿轻轻摸着余年的头,“怎么了,没事,我来了。”“我好怕,阿渺刚才差点就死了,我真的好怕。”
陈颦儿松开余年,弯下身子与他平视,“阿渺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余年点点头,看着阿渺熟睡的面孔,叹了口气,“你手里是什么?”陈颦儿注意到余年手中握着一个小盒子。
余年犹豫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眼陈颦儿,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里面大概有几十粒小小的药丸。“这是什么?”陈颦儿接过盒子打量着。“小心些,这是阿渺的续命药。”余年别过头。“续命药?”“嗯。”“阿渺是生什么病了吗”“他中了百花毒,找不到解药,这是我们找的郎中给开的,三日需服用一次,可以抑制毒发,阿渺每次是睡前服用,想必今日遇到刺客耽搁了,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百花毒,这么厉害吗?”陈颦儿小心地合上盒子,一脸担忧地看了看阿渺。“嗯,但我已经让李少惟去求解药了,想必他应该也快回京城了,等阿渺醒来,我便和他商量,让他先回京城去。”陈颦儿点点头,又双手扶住余年的肩,“没事的,二饼,阿渺一定会有解药的,以后我也上点心,帮你一起提醒阿渺服药。”
余年点点头,“今日也怪我,若我在他旁边,他也就不会毒发了,还好我们回来的及时,我给他服下了药丸,尚且来得及。这百花毒,毒发也就半柱香的时间,还好我们赶回来了,若是赶不回来”“别想了。”陈颦儿拍拍余年的肩,“马上就天亮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今晚必定是累坏了。”余年苦笑着摇摇头,“也是我连累你了。”陈颦儿皱起眉头,“什么叫你连累我?余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余年低着头,沉默着。
第二日,京城。
李少惟在安居布坊柜台前打着盹儿,脑海中想着昨晚去余府的事情。昨晚李少惟到了余府,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正在想放弃离开的时候,门缓缓的开了,一个睡眼朦胧的小厮探头出来,“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李少惟连忙小跑过去,“我是安居布坊的李少惟,找你家老爷有事。”“哦,原来是李公子,天黑看不清人,公子不要怪罪。老爷出远门了,不在府上,公子白跑一趟了。”李少惟满脸疑惑,“出远门了?去哪里了?”“老爷没说,但留了张字条,说若是李公子回来,看到字条自然会阴白,公子还请稍等片刻,我去将老爷留的字条拿来。”“等等,小哥,阿渺在吗,阿渺在也行。”小厮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公子,阿渺跟着老爷一起出远门了,也不在,我还是拿字条给你吧,老爷说你看了就阴白了。”
李少惟只好点点头,在原地等着。片刻后,小厮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张纸条,递给了李少惟,“公子,老爷走前嘱咐过了,不准任何外人进府,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李少惟摇摇头,“没事,又字条就行,那我走了。”“公子慢走。”小厮又打着哈欠关上了门。
趁着月色,李少惟展开手中的字条,上面赫然是余年的笔迹,“少惟,我去塞北找陈颦儿了,阿渺非要跟着我一起去,你若先回来了不要着急,且等等我,一月内我必回来。另:阿渺药丸还够,放心。”
李少惟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去就算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也不叫上我一起去,哎,我的雪池妹妹。眼见天色快要泛白,李少惟只好打道回府。
此刻,李少惟在柜台前打盹儿,手中还是余年那张字条,昨晚天色暗,没看到,发现字条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小的字。“我会代你问候你的雪池妹妹的,嘿嘿。”
皇宫。
言公公焦急地在旁等着,眼见杜枕河下朝走了过来,却看到杜枕河跨着大步,满脸怒气,想必是在朝堂上与大臣们不快了。言公公想到这里急忙跪下,犹豫着要不要将探子送回来的情报告诉杜枕河。
“那边有消息了吗?”杜枕河刚坐下,就瞟了眼低着头不言语的言公公。言公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杜枕河自己先问起了。“回皇上的话,暗卫,暗卫刺杀失败了。”
沉默。
言公公也不该抬头,只是伏在地上静静等着,许久后,才听到杜枕河有些疲惫的声音,“暗卫不会失手,怎么回事,是她她怎么了吗?”言公公仍伏在地上,“确是皇上所想,暗卫不会失手,昨晚本就要拿下余年那贼人的狗命,但,但谁知,敬国将军拿着您的玉佩闯了进去,说见玉佩如见您本人,暗卫们识得您的玉佩,便不敢继续动手了。”
说话这番话,言公公闭着眼睛等着杜枕河发火,却没料到只听到一声叹气,“那几个暗卫没用,杀了吧。”“是。”
“她啊,果然还是去救了。”杜枕河眯着眼睛,摸了摸曾经挂玉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