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腌制过的雪里蕻就不同了,口感柔韧,被盐腌过味道浓郁,是下饭的好材料。
小满灵机一动,突然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了。
她走进屋里,跟卧躺在床的娘亲说:“娘,清明已经过了,雪里蕻开始抽苔,再不收就烂在地里。”
陈婶还是病恹恹的,只应了一声。小满一时有点无语,她想这也太受不住打击了,娘在娘家的时候是庶出,并没有学习太多管家之道,接人待物也是小家子气,性格更是被培养的怯生生的,这种性格说得好听就是小家碧玉,说的不好听就是懦弱,现在家中的确遭遇了重大变故,但是这样病恹恹的,也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小满吸了一口气,对着陈婶的眼睛,郑重的说:“娘,家中出了这样事情,大舅舅又因为和你不是同胞兄妹,所以不给我们撑腰,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振作起来,先前祖爷爷也是在这间村屋里一点点积攒家业,现在爹爹出了事情,你再不立起来,难道要二叔看我们家笑话吗?我奶奶又是除了自己衣食住行,眼睛里其他都不顾的,若你真有什么,我们姐弟没有依靠,被他们卖了可怎么办?立冬还小,你不想好好养育他,让他以后成家立业吗?!”
陈婶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出了事情后的确只顾着自己任性难过,旁边的白露听到爹爹,不由得哭了起来,立冬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孩子们的哭声唤醒了陈婶,她坐起身,拉近了小满,“我的儿,娘错了!”
小满看着一家子抱头痛哭的样子,不由得心里酸酸的,她前世是个孤儿,除了师傅,从未有过其他家人,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相濡以沫的感情,她之前从没有体验过。一向雷厉风行担任行政主厨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五岁时在孤儿院羡慕外面小朋友的小女孩。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带这家人走出困境。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娘竟然也起身了,梳洗了给他们做的早饭,其余几个小的也眉开眼笑,要知道,自从被赶到这里后,娘就终日以泪洗面,卧床不起,这回看着气色也好多了。小满知道这多半是心病所致,要说生什么病,估计也不可能,郎中也来家里瞧过。这回被她一番狠话,激起了陈婶的母爱,让她振作起来了。
雪里蕻要在晴天露水干后采收,家里人在地里忙了一天,收回来三背篓雪里蕻。村里习俗把冬播春收的叫做春菜,秋播冬收的叫冬菜,这算是春菜。
小满让娘帮忙选了肥大粗短的几株,抖落掉土灰,倒挂在院里晾衣服的竹竿上,晾了一天一夜,试试折断不了才取下来。
又盛了一瓢井水漂洗干净,攥住一头,和白露两姐妹拧衣服一样把里面的水攥干,用力揉搓变软,使得没有了又涩又辣的口感,又晒干了水珠,放在阴凉地方晾干,要把菜晾黄一点,这样腌出来的成品才不会发黑。
等晾干后,把雪里蕻放在木盆子里,放一层菜,再在铺得平整的菜上面撒一层盐,这样层层铺叠,又细细检查,确保每一株菜都撒上了盐,最后小满盖上了锅盖,在上面压了块青石,拍了拍手;“好喽,这样腌制几天后,就可以吃雪菜啦。”
“小满,这是什么做法?”,小满这几天在家里忙忙叨叨,家里人都是满心的疑惑,陈婶好奇的问。
小满解释:“这是腌雪里蕻,腌完后就没有涩涩的口感了,吃起来更好吃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就想捣鼓一下,以前听家中的大厨师说的,这种做法腌完的菜再拿出来晒干,就变成了梅干菜,拿来和笋煮一煮再晒,就变成了笋干菜。”
“都是娘没用,让我儿这么替我操心。”陈婶的眼眶又红了。
小满赶紧安慰她:“这不闲着没事干吗,咱家又没有个别的营生,我捣鼓出来这个以后看能不能出去摆个面摊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