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页

“早知道,我就不叫他了。”

陈老太嘴角阖阖,埋怨的话转了几转,到底没有说出来。

陈婶却另有想法,立冬再亲,也是隔个房头,当初在婆婆和小满的主张下,才过继了过来。她寻思着自己老了也有个供养的子侄,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平日里立冬乖巧懂事,她也乐得和立冬亲近,毕竟自己老了也要靠着立冬。可是如今立冬失踪,陈老太要把账算到白露头上,她却是不依的。

若是从前,陈婶是不敢顶撞婆婆的,必然是婆婆说了什么是什么。如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了个读书人,一个女儿开起了汴京城中有名的大酒楼,陈婶的腰杆自觉硬了不少。于是不由自主看了陈老太一眼,眼神中带些不屑:“白露,你也是一片好心,哪里想到立冬那么大人,自己乱跑。”

陈老太一下就怒了:“怎么是乱跑,分明是路上被劫持了。”

陈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小声分辨:“既然是被劫持,那去哪里都会被盯上。劫匪怎么知道今儿个白露叫了立冬出来。”

小满扶额,家中两位长辈,都不是省油的灯,陈老太重男轻女,为人贪婪,陈婶性格懦弱,却本质上跟陈老太无甚区别,都是一样的欺软怕硬。且都很会看情势来决定自己是踩高还是捧低。

小满就有些灰心。自己这一路历经艰辛,为了这个家能过得宽裕些而努力奋斗,到底是对是错?亲情不是无价的吗?为何自己的这些个亲人喜欢算计自己的亲人?对一个人的态度不是看他与自己的关系远近,不是看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坏,而是全凭这个人对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是对的吗?

又听白露哭得悲切,总算回过神来。虽然这家大人不成器,但好歹兄弟姊妹和气,性子敦厚,这却是难得的。

定了定神,小满扭头给大花使了个颜色:“还不快去厨间给老夫人和夫人倒杯水。”,又自己去搀扶白露:“姐姐,你且洗把脸,冷静些我们说话。”

说着扭头看陈婶:“娘,你帮姐姐梳梳头。姐夫还在这里呢。”

她这一看,陈婶这才醒悟过来,这却是在骆家,被骆以坤看见白露娘家不和,出了事情几个长辈只知道互相指责,伤得只能是白露的脸面。于是连忙应了,去帮白露梳头、净面。

总算消停了,小满仔细问骆以坤:“姐夫,最后有人看到立冬是什么时候?”

骆以坤仔细想了想:“就是下学的时候。你姐姐等不到立冬,我就去了书院里找,他同窗说是立冬今日走的早,我回家却等不到立冬,因而赶忙报官了。”

小满又问:“临川书院住着的都是学子家眷,往来也混了个脸熟,可有什么陌生脸庞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