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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这个想法是荣娇娘自己想出来的,还是陈大人唆使的。小满怀疑多半是陈大人提出,让荣娇娘上门来卖惨,再说几句软话,让小满回家,并且将资产给她。

小满心中暗暗庆幸,多亏了宋神宗,有意提高妇女地位,让女子也可以独立的成立女户,不需要别人恩准。小满自打从陈家出来,就去了官衙,将陈老太和陈夫人都从原来的户口上去除了。如此家中的户口,只有小满和立冬两人,房子契约和土地契约,也都是分别写在立冬和自己名下。

如此就算陈方晟要做什么手段,也至少无法从律法层面将她禁锢在家中。

容娇娘见小满迟迟不答话,变了脸色,逼问她:“知道你现在自己做生意翅膀硬了,但你孤身个一个小娘子,便是嫁出去也要娘家给你撑腰日子才过的下去,你现在这么执拗跟娘家撕破脸面也不怕以后无娘家可以走动!”

小满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新旧两种观念的碰撞,她虽然来了这个朝代,心中却始终坚持着自己前世的价值观,平等、自有、博爱,这些即使在前世也难免不被人认为是异端。在这个朝代就更是惊世骇俗了。

传统的农耕社会里,因为男人才能成为耕田种地科举的主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因而妇女的地位低下,不得不依附于娘家父兄和丈夫。

也因此讲究女性的妹的之一是顺从。

小满心中暗暗吐槽:顺从?那父兄和丈夫在这个社会里不仅是亲人,更是发工资的老板,谁敢不顺从?前世里小满虽然一路披荆斩棘在职场上奋斗到行政总厨,然而餐厅大股东过生日,小满还是要老老实实做一盘寿桃端过去。前世的那些富二代、白富美,不也得老老实实跟父母搞好关系吗。面对金钱,没有人是傻子。

无他,人活着为口饭吃。

在这个朝代,便是嫁了人,自己在婆家的日子好不好过,也有部分取决于自己的娘家给不给力,有无人撑腰。很幼稚吗?这就是这个朝代的残酷之处,也是所有将经济权利交给他人的妇女的可悲之处。

容娇娘却等不到小满回答便继续说:“你这般执拗不懂得温顺,没有娘家管教以后也说不上什么得意郎君。”

说着便洋洋得意起来:“听说你和祁家小郎君闹翻了,可不就是现世报?”

小满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失恋固然很疼,被人戳着自己的痛处说也不是一次两次,前世小满做为一个孤儿,没少被身边的人欺负,只是没想到亲人因为熟悉你的软肋,知道往哪里戳能让你痛,所以反倒比外人来得更扎心。

小满却不开口指责容娇娘,一个宋朝土著乡下妇女,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讲得明白?毕竟顺着她的思路,小满只要回问一句:“我现在有立冬可以依靠当娘家,倒是你和宋宝宁到现在都没有儿子。”就可以戳破她,但毕竟这种话在厚道的小满看来过于刻薄,说不出口。

小满的准则是别人对我刻薄可以,我却不可以言语过于刻薄,最多不搭理即可。因而小满气得手发抖,嘴角阖阖,无数反驳的尖酸刻薄话在嘴角打转,但却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苦笑着说:“您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