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肌肉蛮结实的嘛,看看层次分明弹性十足,一看就是年轻人的腿!小曹,我跟你说,这不同年纪的人肌肉就不一样,上岁数的人肌肉就萎缩了,没两下就能见了骨头。年轻人就比较耐刷,看看,刷不动了不是?”
卞老三举起钢丝刷,上面挂着几条还在跳动的肉丝,曹畅礼的小腿已经鲜血淋漓,外面的皮肤不复存在。
黝黑的铁链死死捆住了曹畅礼,即使他已经张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使他全身肌肉紧绷,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让那镂空的铁床都嘎嘎作响,铁链依旧纹丝不动,深深陷入他的肌体之中。
“浇水!”又是几瓢开水浇下来,曹畅礼的小腿被开水一烫,汩汩而出的鲜血瞬间止住,鲜红色的肌肉也收缩起来,变得有些暗淡。
痛苦的时刻如此漫长,曹畅礼只觉自己无时无刻在阿鼻地狱中煎熬,心中坚守的信念也慢慢动摇起来。
钱宁突然叫停:“等一等!曹畅礼,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不然即使有人救出去你,你也只能拄着拐杖过下半辈子!说不说?”
“我说!我说!”曹畅礼还没有回答,一旁被强押着观看的监察御史贺文磐大叫,双腿已经完全软了,整个裤子都是湿的。
“软骨头!”曹畅礼颤抖着嘴唇,好容易才骂了出来。钱宁一笑:“这位贺大人既然已经打算合作了,曹畅礼就没什用了,老三,人交给你了,死活不论,就一样,必须活七天!”
卞老三惊喜万分,连连保证:“钱大人放心,绝对七天之内还能喘气!钱大人,是不是怎么玩都可以?”
钱宁哼了一声:“妈的,锦衣卫怎么有你这样恶心的家伙?老子现在就走,眼不见心不烦,等会老子还要吃饭!”
曹畅礼慌了,可让他一下就背叛,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看着卞老三得意闪亮的眼神,曹畅礼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钱大人!我招了!”
卞老三失望的问了一句:“曹大人,要不你再想想?我还有很多花样你没见过,咱们还有七天呢!”
有些事一旦踏出第一步,第二步就顺理成章。曹畅礼紧闭双眼,不敢看卞老三,只是大喊:“钱大人,有些事只有我知道,那个贺文磐就是个棒槌!钱大人!”
礼部尚书叶淇坐在书房,脚下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手中的信笺一封封的飘落在火盆中,转眼就变成灰烬。闵桂已经去了应天,王恕刚刚挨了板子在家中养伤,内阁李东阳家中将养,刘忠挨了处分当了左都御史,何乔新昭狱自尽,弘治朝留下的格局已经是塌了一半。
“爹!”
叶淇看着自己的长子叶问川,由不得一阵愧疚。东窗事发,儿子的前程没了,或许性命也要戛然而止。他叹息一声:“大哥儿,钰儿送出去了?”
叶问川沉重的点一下头,自己的小儿子送走了,可又能说什么?怪亲爹和皇上作对?怪不怪的有用么?嫡亲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得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