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在桌上滚了一圈, 最终被流溢的汤汁冲落在地, “咔嚓”一声瓷片横飞, 惊动元宵跑进来, 他一看这场景,便也惊叫道:“王爷您没事儿吧?!”
乌宇恬风抱得快, 凌冽没烫着, 但一截袖口和下摆却被汤油打湿。
一阵兵荒马乱后, 凌冽换了衣衫,元宵则尽快地收拾了屋内的一片狼藉。等小管事走远,乌宇恬风才摸摸鼻子, 从前屋的屏风绕过来。
环顾屋内,他没多想,只当自己莽撞、吓着凌冽。
而凌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榻边, 垂首盯着脚踏上的狐白裘。
相顾无言,乌宇恬风忽然想起桑秀送的那盒面脂,便一指空荡荡的小桌,问:“东西哥哥看到啦?”
凌冽指尖一缩,“……嗯。”
乌宇恬风偏偏头,细细端详凌冽的脸,“那哥哥用了吗?”
——桑秀不提,他都疏忽了。
漂亮哥哥白白净净的,必不能遭了炎炎烈日毒手。
被灼灼目光炙烤,凌冽心躁更响,他反问道:“……这秽、咳,这谁给你的?”
乌宇恬风看得仔细,一时没细听,“桑秀送的,就那天你指点过蓝染布的殿阁女官。正巧她阿兄从南洋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她就想着感谢你。”
他这么解释,凌冽的眼睛却瞪得更大了。
他知苗人奔放,却不知竟能浪荡至此!
桑秀此举,像极了宫廷里为无子无宠妃嫔劳心操肺的公公——今个儿挑唆主子换身鲜亮的衣裳,明个儿塞本春画、言之凿凿地教主子如何媚上,苦口婆心又僭越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