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犀说得还算含蓄,单良忍了忍,没忍住,说:“那人扶不上墙,就是运气好点儿,咱多想想自己。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您这样子,咳咳,不能算很‘达’的!还是要想想自家的基业传承。”
公孙佳觉得好笑,问道:“那要看妹妹,有人想卡住妹妹怎么办?”
单良的脸耷拉了下来,他年纪已经不小了,人没发福可脸上的皮肤仍然松弛了下来,两颊往下在嘴角两侧微微下垂,看起来很吓人。他的目光十分瘆人,与公孙佳四目相接,碰了一下,又跳开了。
彭犀认真地想了一下,道:“您还是开府,禁卫还在您的手上。”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公孙佳却笑了:“我说过,生孩子之前我就都想过了。好啦,咱们都准备准备,安心等他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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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在元铮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无论是议功还是请赏,都写好了许多的计划,就等着人回来核算一下实际的数目再往上填。同时,她还与彭犀等人准备好了向章嶟报捷、请功的奏本,兼写了战后处置。
这一仗起初打得仓促,后续虽然跟上了,消耗仍然很大。动员的兵马虽然不如上一场的多,但是因为是长途奔袭,其消耗的物资竟不比上一场的少。由于战场主要不在己方境内,对己方的破坏倒是比较小。公孙佳核算了一下,雍邑储积的粮草耗费了一大半,沿途的储备估计也差不多了,下面是需要再次休养生息了。这一次休养生息,没了迫切的准备一场大仗的需要,可以比战前征税更少些,更有利于民生的恢复。
同时,解甲归田的士卒里一部分还乡的,发钱帛,其他的可以就地分给土地,又或者酌情分一部分人实边囤田,战后士卒也安顿好了,不至于形成匪患。士卒经过了血火的洗礼,一个安顿不好,他们就要用自己手里的刀为自己开拓生存的空间了。
除了己方,北方胡人的情况也需要关注。章嶟找的借口是为旧王族恢复秩序,那就得把旧王族给安排好了。如果任由他们散着,就容易成为边境的马匪流寇,打也打不死、抓也抓不完,不如捏一捏,方便找人。
公孙佳的建议是,把他们一分为三,三家各领一片地方。分两家,极容易合作,四家以上就太散了,既不方便了解控制,他们内部也容易彼此并吞。三家正正好,可以做很多的文章。谁弱了就扶植谁,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
她请求在雍邑再停留一两个月,将收尾的工作做好,同时等一等梁平。要到梁平那里确认没有危险了、不用她这里增援了再回京。
公孙佳将能想到的,一条一条都写好,快马发往京城。
她这一封奏疏送到得正是时候!
战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一封的,不断往京师汇报的情况都显示——这次是咱们一直在打胜仗。章嶟的心里,除了每每激动地等着“大胜”的捷报,就是想着如何处置战后的事宜。
他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