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回答，“不过这到底涉及臣妾的娘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蒋首辅尚且不是王，而是一个臣子。”

皇后没说让皇帝最后留蒋首辅性命，因为为了名声，不让朝臣寒心，皇帝必定不可能杀了蒋首辅，顶多就是抄家流放。要是再好些，就是逼迫蒋首辅致仕，那个人不是首辅，没有那些权力，其他人自然就好对付。

说完后，皇后目光温和得看向凸起的小腹，她的儿子需要的是忠臣，不是佞臣，虽说一个朝代，有个把佞臣，也是该的。可是若是母族的，迟早要被那些人拉下水，蒋家必定会跟她儿子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戚专权不是好事，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摄政王那样对皇位没有一丁点想法。

“你明白便好。”皇帝点头，“我们的儿子不需要一个强大的却不忠心的外戚，前朝就有太子因为被母族教唆结党私营，最终被废除太子之位。废太子除了被圈禁外，就是流放到穷乡僻壤。”

皇帝不希望因为一个不知足的外戚害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必须隔离儿子跟蒋家之间的联系，不能让儿子跟着太后，还得注意伺候他儿子的人，别小小年纪就被人带坏了。

“臣妾明白。”皇后听皇帝这话，就知道皇帝预备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只希望她这一胎能生下皇子，若是不能，就只能继续生。作为皇后，蒋娴比希望其他妃嫔的儿子成为皇帝，跟她要好的贵妃的儿子又不能成为太子，不能登上皇位，哪怕自己生不了儿子，也不能抱养贵妃的，所以她只能希望自己生下儿子。

当天，邢晟就知道蒋首辅的所作所为，那些文臣素来不喜欢武将，总喜欢咬文嚼字，一个个都以为打仗很容易，让他们去打，他们又不去，就知道躲在背后享福。

“要是放心不下京城的事情，就回去。”林婉清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吃西瓜，这一处正好有风，凉一些。

邢晟当着林婉清的面查看那些信件，看完之后就放在桌上，没有故意隐瞒林婉清，哪怕她伸手，他也没有阻止。

“皇帝大了，亲政了，这都是他应该面对的。”邢晟可不想回去，“我是他的舅舅，不是他的父亲，一直把控着权力，不是一件好事情。要想自保，方法多的是，不能暗中豢养私兵，但可以养暗卫。再者，还有江湖。”

明着，暗着，养一些人，自然就能保住家人。邢晟虽然放权，却没有全放，也没傻到认为皇帝亲近他，就不会有其他想法。万一皇帝外甥当皇帝当久了，脑子锈掉了，总得事先做防备。

邢晟也是那么教皇帝的，别以为一个人一直会那样，人都是会变的，都得做好防范。

“皇帝的查不到？”林婉清惊奇。

“皇帝是厉害，甚至可能知道大臣府上发生的一件小事情，但不是每一件事情都知道，也不是每一个府邸都有探子。”邢晟可不愿意放别人的探子在府里，那些探子都是不要命的，必要时刻就能成为死士一般的存在，牺牲性命谋害他人。

要是只是邢晟一个人，他倒是可以陪着他们玩一玩，可他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陪他们玩。

“江湖中人，不是那么好混，混得好的不是江湖世家，就是有一个好师傅的，再来就是背后有官家支持的。”邢晟道，“之前到过王府的欧阳靖和杨梅，他们就是江湖上的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