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十年的光阴,是她自己摸爬打滚走到了现在,那个王庭,没有一次对她伸过手。
她不信林小燕产下双胞一事北辰皇宫没有记载,如果没有记载,那么李砚尘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她身世。
况且,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大势所趋,北辰有这样的国主,内部早已腐朽不堪,败与不败,岂是她一句话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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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姝楠进宫见了李叙白一面。
她不是对谁都会有慈悲心的人,能让她为之动容的除了李砚尘,便是云祁和小皇帝。
云祁带走曹衿后,曹家人一路追到漠北,奈何曹郡主死活不肯回来,曹大人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无奈只得同意两人在一起。
云祁并非不求上进之人,成婚后他在漠北开了个医馆,听说现在想找他看病还得提前预约。
姝楠进殿时,李砚尘正躺在摇椅上听小太监读话本。
短短几个月他就瘦托了相,被病痛折磨得面目全非,连盖在他膝盖上的毯子似乎都承受不住,双腿一直在打颤。
小少年也曾向往天圆地阔的外面,也曾被李砚尘带着体验过骑马奔驰的快感。
他在摄政王府听学时,最爱在院子里奔跑,最喜欢他皇叔送他的各种千奇百怪的玩件。
他曾无数次在姝楠眼前开怀大笑,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跟现在躺在椅子上枯的瘦少年,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才十岁,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姝楠,”李叙白喊她名字,喘了很久才又接着说,“不对,该喊你婶婶。”
没成亲,自是不算的。
她心里这样想,冲他笑,放了枝顺路摘的梅花在他毯子上。
花开得正艳,上面还覆着白雪。
白雪倾覆,梅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