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却笑得轻松,道:“本座一向对识人很有信心。”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冯掌班若要告发本座,早在发现难民村的时候,就可以告发了,何必等到今日?”
难民村的百姓众多,大部分是因为江南洪灾而逃到京城的,平日里没有少抱怨皇帝,若真要查处,只怕整个难民村都会被夷为平地。
冯丙看了夜屿一眼,他面色淡淡,既不逼迫他,也不央求他,似乎只是为他多提供了一个选择。
“咱家有些好奇,大人如今位高权重,日子过得好好的,却为何要搅这一滩浑水呢?就算事成,你又能得到些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夜屿已经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为何还要站在皇帝对立面。
夜屿笑而不语,低声道:“位高权重,从来不是本座心之所向。”
顿了顿,他又反问冯丙,道:“冯掌班的心之所向,是什么呢?”
冯丙一怔,忽然答不上来。
这些年来,他跟着冯韩,其实也学到不少,但冯韩但凡有重要之事,都不肯让他参与。
冯丙知道,这是冯韩对他的保护,但这却并不是他要的。
冯丙忍不住自嘲,这辈子已经是个阉人了,难不成还要当个平庸至极的阉人么?
冯丙心潮起伏,心绪有些复杂。
他正有些出神,却忽然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吸引了。
“夜屿大人!”
内院帘子微动,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她笑着扑向夜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