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嗯……
怕是看错了。多年不见,她具体长什么样,记忆该模糊了。
他叹气,说,你爸爸也是冤枉,又没有多大的事。他被学校开除,还坐了两年牢,够苦了。你妈妈真狠,硬逼得他不准在江城生活。
伯妈说,是啊,不然你爸爸开个兴趣班也好,硬是要搞得他妻离子散。没见过哪个女的这么狠。
我说,爸爸也是做错了事。
伯妈说,人活一辈子,谁不犯点错。他晓得悔改就行啊。
大伯说,不过说起来,多亏张秋苇把他赶走,他去杭州还过得好些,早些年抓机会开公司搞了房地产。
要感谢你妈,不然他现在发不了财。还有了新家,过得蛮舒服。
伯妈说,我是看扬扬造孽,不能一家团圆。
她怜爱地摸了下我的头。
我说,我没事。给爷爷烧纸吧。
爷爷是被我爸爸气死的。
我读初三那年,我爸爸性侵女学生的事情败露。据说有四个受害少女。
我爸丢了工作,坐了牢。在我爷爷和大伯看来,这处罚太重。
他们恨特殊学校,不肯赔偿受害者。我妈提出离婚,等我爸刑满释放后让他滚出江城,不准再靠近我。我爷爷是因为这事气死的。
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不记得了。我的心情不重要。没有成年的孩子,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物件。就像大人认为孩子们没有腰一样,孩子们也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