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愿再做子初哥哥的妻子了。所以,未来她不能跟着他。
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令自己躲过贺兰桀的耳目搜捕,也不知道这会否给帮助自己的萧子初带来麻烦。这是当下崔莺眠最关心和计较的事。
歇晌后,太阳已经偏了西,贺兰桀亲自前来倚梧殿接崔莺眠之时,她更换上半新不旧的鸦青色斗纹锦上添花对襟外衫,将整片如雪似酥的胸脯贴身裹住,腰系湖水翠烟罗撒花十二破间裙。淡妆无痕,长眉连娟,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贺兰桀将一顶雪白的幕篱戴在崔莺眠的头顶,四面垂纱如雾色,沿两腮侧坠有淡绿的蝴蝶穿珠坠子,与她的服饰颜色相得益彰,更添清雅秀逸,自有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将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才能跟随贺兰桀登上出宫的马车。这辆车马停在二出阙旁的角楼门下,一处极隐蔽的所在,御马的是贺兰桀从骐骥院调来的人手,大抵是心腹,赶车技术娴熟,几乎不会有任何颠簸。
马车载着太子和他的美人,一路沿着北宫阔道,驶向杳杳阒静的长街。
崔莺眠很是紧张,也许是近乡情怯,坐在马车中,不住地左右顾盼,但因为面容藏在白纱底下,不易被察觉。
当她扭过头看向贺兰桀时,发觉他似乎正闭着眼,若有倦怠之意,一双眸轻盈地阖着,长睫微垂,应是在小憩养神。
马车里只有幽幽的烛光,一跳一跳地,晃动在他肌骨匀亭,堪称完美的脸上。侧影顺着光晕缓缓地打下来,就掷在崔莺眠的身上。不仔细看,有一种她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崔莺眠蓦地心狠狠地一抖。她急忙刹车,扭头望外,不再看他一眼。
马车行驶在一处人烟僻静之所停了下来,崔莺眠心神一震,立刻会意,竟是到了。从宫门而出,走了也没有多久,这么快就到了。她的心刹那间似跳到了嗓子口。前方传开咚咚有序的叩门声,一人拉开车门,肃容站在车底下,道:“殿下,到了。请下车。”
然后,崔莺眠就看见他如睡醒般,睁开了眼,他扭头看了过来,朝自己轻一点头,随即钻出车门,跳下了车轩,崔莺眠跟随在后,被他握住细腰从马车上抱了下去。
骐骥院的人便将马车赶到了别处,沉默而去。
崔莺眠左右环顾,这四面不是正门,只有一堵横墙,墙里杏花疏影横斜,大有探头之势。崔莺眠凭自己的回忆立刻认出,这是后门。
“殿下,我们来后门作甚么?”
她疑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