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莳心道这个狗昏君肚里的花花肠子肯定不少,不然怎么教王太后和海昏侯日防夜防,日子过得像被黄雀盯上的螳螂?不管他问什么,自己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回答就是了,他要是恼羞成怒,杀了自己就皆大欢喜。
贺兰桀问的却是:“你可有之前十几年的记忆?在东川待到多少岁,哪一年到了东海,流落东海时身旁还有什么老熟人,谁能证明,你是崔梦熊之女。”
崔莳被问得一愣,但是,她的脸色变得愈发晦暗,充满了仇恨。
狗昏君给他下降头了,蛊惑她?
她岂会上他的当?
崔莳偏偏不吃这一套,任凭贺兰桀用那种手段骗取她口中的机密,她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贺兰桀大约也是无奈,叹了口气来到她的身后,步履轻盈,无声无息地停下。
崔莳登时全身紧绷,头皮发麻,狗昏君要对她作甚么?
他却只是轻轻地抬手,将她的眼罩缓缓解下。
眼罩落地,目光中顿时盛进来浩浩的火光,只是面前还模模糊糊的,她急忙转过身警惕贺兰桀的下一步动作,如此看他还不甚清晰,她拼命地眨着眼。
贺兰桀的眸光碰到她额间的桃花纹印记,鲜嫩的红,比仕女的花钿还要精细婉约,不禁伸手去触摸,崔莳如临大敌地后退,身子撞到了柱子上,一脸防贼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再往前靠近一步,她就要张口咬他了。
贺兰桀微微一笑:“这块是胎记?”
崔莳一愣,她照过镜子,当然知道自己额头上有块印记,于是哼了哼:“是又如何。”
“问问。”他凝视着她,凤眸微弯,“很是别致。”
狗昏君果然登徒好色,她咬咬牙:“既然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不准再羞辱我,不然我——”
贺兰桀打断她的话:“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