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认真地把脑袋点了点。
他的手臂环成的圈打开,这时,身后传出一连串短促急切的脚步声, 初月转过身子, 看向一脸怔愣, 猛地刹住脚的男人, 甜甜地唤道:“父皇!”
她迈着小短腿朝他奔了过来, 张开双臂,要求他抱抱。
贺兰桀在瞥见她第一眼时如遭雷击,那一张小小的脸蛋,皮肤欺霜赛雪般白皙,挂着可爱的两团的红晕,眉清目秀,活脱脱便是一个缩小的自己。她在欢快地撒着脚丫朝自己奔过来,贺兰桀的心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弯下腰,要将小初月接到怀中。
然而就在只剩几步之遥时,初月被身后冲将而来的海昏侯一把抄了起来,掠到了怀里。
贺兰桀脸上刚刚绽开的笑意凝在了脸上,轩眉紧皱,站直了起来,目视海昏侯道:“你要什么。”
海昏侯笑道:“皇兄莫急,先看过了,确认是自己的女儿才好。”
贺兰桀冷然问:“初月是什么时候生的?”
海昏侯想也不想地答:“便在明启二年的四月初一。”
贺兰桀也想过,倘若初月是她的女儿,只有在崔府的那个晚上,有可能致令眠眠受孕,那个晚上……也就是说,眠眠只怀了八个多月,便将她生下来了。在看到初月的那一刹那,他几乎便已经能够确认,那是他的女儿!
他情难自禁地上前一步,“将初月给朕抱……”
海昏侯便后退,微笑道:“皇兄还有什么想问,不如一并问了才好。”
不识抬举之人,要利用女儿威胁自己,贺兰桀的脸色沉了下来,“东宫的大火,是你所为,皇后是如何逃脱的火场?你以为握着朕的女儿,便可以为所欲为?”
海昏侯脸上的笑容裂出了一道口子,但他将这股内心之中隐隐冒出的不安感觉压了下去,老实说,初月这张牌好用,但绝不如手里掐着崔莺眠好用,既然崔莺眠刺杀失败,他也是无可奈何才祭出了初月。贺兰桀为人暴戾恣睢,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除了他所在乎的崔莺眠,海昏侯从没发现过贺兰桀身上有什么弱点。
可在乎崔莺眠,也未必就真的在乎这个从没在一起生活的女儿。
这是令他不安的所在。
顿了顿,海昏侯的嘴角再度扬起笑意:“皇兄,臣弟有话对你说,咱们入内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