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停,哽塞道:“南宫太医,你可以直言。”
南宫炳皱眉长叹:“娘娘,不瞒你说,当时圣人被匕首划伤,救治及时,匕首上的毒性虽然猛烈,但用量不高,加上圣人一直身体强健,短时间内要不了性命。臣用针灸施救,用药浴解毒,自诩也能延迟半年毒发,在这半年内,苦心钻研医药典籍,也许能有所获。只是不知圣人何故突然毒发,来势汹汹,一发如山倒啊……”
崔莺眠听得心惊肉跳,毒发——
难道是因为,那夜,她对贺兰桀说了那些话?
他当场就吐了血。
她不管不顾,全是最狠的戳刀子的话在伤他。
毒发了,他自己肯定是清楚的,可是那夜他却将她送上马背,连夜疾驰旧君山,将她送到母亲的身边,之后,再悄然离开。
是因为她。
中毒是因为她,毒发也是因为她。
崔莺眠的心脏绞痛难当:“太医,有……有救吗?大晔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圣人的命,否则……”
否则怎样,没有否则。
朝纲必乱,正中海昏侯下怀,他便可以趁乱而起,勤王自立。
“娘娘说的有道理,只是臣,”南宫炳叹息,“娘娘,这海昏侯用在匕首上的毒,乃是剧毒致命的曼罗毒,这毒来自西域,取毒蛇的毒液为引,加上曼罗花和其余几种在大晔罕见的花粉制成,不论是毒蛇还是花粉,均不是大晔所有之物,不在《草经纲目》之中。因此要在大晔找到能够与其药性相抗衡的草药,这是极难的。”
“南宫太医也这么说,难道是真的没办法了吗?”
崔莺眠艰难地道,眼中晶莹碎花涌出。
南宫炳道:“臣只能尽力,延得一日,算是一日。臣在古千金方里找到一剂避毒万用帖,这药的药性猛烈,与圣人所中的毒相克,但圣人现在的身体已经毒入肺腑,能否熬过来,臣也不知。”
崔莺眠没有立刻回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