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摇头:“岳母言重了。”
崔莺眠觉得搭着自己右臂的男人的手有些微紧张,就如同太后一样,但表面上是一点不显山露水的,锋芒暗藏,大抵就是皇家风范。
入筵之后,秦霜华亲自为女儿女婿布菜,殷勤无比,贺兰桀推辞不行,无奈望向崔莺眠,她眼眸微眨,让他还不快些接住。
丈母娘看女婿,看来看去都很满意,无可挑剔。
贺兰桀还坐在她们俩中间,一会儿秦霜华为他挑菜,一会儿崔莺眠教他喝汤,圣人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忙得不可开交。
席到一半,秦霜华突然举酒,向贺兰桀道:“莺眠是独女,自小让老身与她父亲惯坏了,性格散漫还有些骄纵,常有不讲道理的时候,亏得圣人秉性温和,能有容人之量,莺眠交给你,我与她九泉之下的父亲是千百放心。”
好好地,怎么开始痛贬自己了?崔莺眠明眸瞪得滚圆,目光问母亲要说法,却被母亲秦氏瞪了回来,她声气不敢出,别提多郁闷。
贺兰桀的手在桌下握了一下她的腕,安抚着,脸上客气地失笑回道:“哪里,静女其姝,温柔美貌,娶妻莺眠是存恤的福分。”
秦霜华也点点头,下颌微抬向贺兰桀掌中的酒樽,“喝吧。”
其实这一满樽,贺兰桀还有点为难。并不是他酒量不行,他的酒量早在这几年锻炼得千杯难醉,也只是近来重伤初愈开始养身了,太医交代了谢绝喝酒。但因为是岳母斟的一杯,不得推辞,心道也许只饮一点不大有妨碍,便仰头要喝。
一只素手从旁伸出,将他手里的酒樽夺了下来,贺兰桀诧异偏头,崔莺眠握着那酒樽,柳叶眉微弯:“娘,你就别为难存恤,他不能喝。”
未免扫兴,在男人激动地注目之中,安慰地也摸了摸他的手,“我喝。”
说完,她仰头将酒喝了,一滴不剩。
秦霜华也知道贺兰桀前些时日重病,没打算真让他喝酒,但这也正让自己看明白女婿对女儿的珍重之处,缓缓笑道:“喝茶吧。”
“嗯。”
贺兰桀自己斟了茶,以茶当酒,与秦氏碰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