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她的眸光呆滞地看着李锦,自嘲一般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哭出了声。
屋内,声声阵阵的哭泣,让金舒和周正,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十分犹豫。
站在一旁的何琳皱着眉头,抿了抿嘴,下楼去为他们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清茶。
待情绪稍稍平静,梵音抹掉眼泪继续说:“可哪有那么容易逃出去,太子妃大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太子府就被团团围住。太子妃见状,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不要跟着她,另谋生路。”
“她说跟着她,一死可能要死我们两个,若是分开,总有一个能活下来。”梵音咬着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翻滚的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只要活下来,就一定能等到靖王殿下您回来的时候,一切应当都还有转机。”
眼前,李锦坐在那里,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回应她这段痛彻心扉的话语。
他看着青花瓷的酒盏,看着面前的小方桌,看着屋内香炉里的青烟,看着阳光落在梵音的身上,却将自己埋在了阴影里。
他知道啊,知道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李牧一家有多需要自己。
他清楚啊,清楚这一切都是故意被安排,故意被选择,故意发生在他平定战乱,不能抽身的特殊的时间里。
他曾尝试抗拒,甚至想要力挽狂澜。所以冒着一旦暴露必死无疑的风险,一身黑披风,快马加鞭连夜赶回来。
但西北边陲遥远,想尽办法,也足足在路上花费了七天。
七天,他到京城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李牧在天牢里受尽折磨,太子妃岑氏下落不明。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多渺小,在面对如此困局时,他竟然会想不出任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