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这位爷的模样,学徒头一回感觉,小儿传言诚不欺我,太可怕了。
他领着三人,从闹热的医馆前楼,穿过一个四方的小院子,往后堂走去。
“我们医馆平日里有登记的要求,师父方才回来的时候就匆匆去找了。”他边走边说,“那位老婆婆我也有些印象,看起来像是个商人。”
“听说先前是在你们医馆大闹了一场?”李锦问。
“正是。”医馆学徒回忆了些许,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那婆婆牙口并不差,也没有必要将金箔加在牙上。我们师父原先不愿意这么整,因为加上去对牙齿并不好。”
他抬手,打开了前后院子相隔的如意门,招呼李锦一行人先进。
“但是婆婆非要做一个,他儿子当时也没有意见,师父便无奈,接了这件事儿。”
“可谁知道,之后这老婆婆竟然以金箔牙不够光泽平整为由,在医馆里大闹了一场,要让我师父赔礼道歉,当时师娘看不下去,还说了她两句。”医馆学徒说到这,轻蔑笑起,“说她要光泽,直接镶个金牙不就完了,做什么金箔的啊。那阿婆顺势往地上一躺,闹得更凶了。”
李锦也不明白,一颗金箔牙,有什么好闹的。
“最后没办法,师父给她退了三两银子才解决。”他说,“那阿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儿子经商一个月月俸七八十两,七八十两就为了三两银子撒泼打滚,谁信啊。”
后堂里,老大夫依然在翻阅那些记录在册的名字,一边翻,一边讲述着那日精彩绝伦的金箔牙事件。
大体上与先前医馆学徒吐槽的差不多。
“就那一颗金箔牙,就收了她一两银子,还不够功夫钱。”他翻了许久,终于在那厚厚一摞的诊疗记录里,找出了那颗牙的消息。
纸上,这要做牙的老太太的名字,只写了一个夏氏。
“她说她住在西城的嘉会坊,距此有一刻钟的路程。”老大夫指着上面的信息说,“好像是说嘉会坊的夏府,再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他双手揣在袖口里:“据说是个经商的家庭,条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