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滞,猛然抬头,睨着李锦手里的止血带。
许久,她干笑一声:“原来如此。”
这个法子,还真就只有学医的人,才用得出来。
月下,金舒将仵作房里收整干净,为被害人盖上麻布之后,便关上了门,坐在已经等在台阶上许久的李锦的身旁,拾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蜡丸。
“用纯净的蜂蜡,加热融化之后,稍稍放置,边缘有结膜的时候,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倒进去,趁热制丸。”她说,“寻常跌打损伤的药丸,还有破伤风的丸子,都是这么个制作法子。”
她将李锦手里的厚止血带拿起,在手臂上缠绕了几圈,指着重叠处的蜡痕说:“但还有一种郎中常用的法子,就是在成丸之后,再裹一层厚蜡,叫蜡皮。”
“好处是便于保存,坏处是遇热极易融化。一个瓶子里要是装多了,盛夏太阳一晒,全都成液态了。”
夜已深,明月不见,星河璀璨。
仵作房外,两个人隔着一扎的距离,并排坐在石阶上。
寂寥的夜晚,偶尔响起阵阵虫鸣,李锦一边听,一边双手抱胸,点了下头。
他说:“你累了吧。”
这南辕北辙一般的跳跃对话,让金舒愣了一下,迟疑了半晌,才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分内之事,不累。”
却见李锦抬眉,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分内之事还要收我银子啊?”
金舒正色道:“一码归一码,王爷该不会扭头不认账了吧?”
她这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样,惹得李锦吭哧一笑。
“我倒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