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今生今世能得他一人真心,是我谭沁的福分!”说到这里,谭沁的声音大了几分,她几乎是嘶吼着说,“我以为!我以为是我谭沁积德行善换来的好!是我三代本分的祖上修来的缘!”
哗啦一声,茶盏落在路上,碎成大片。
她粗重的,裹挟着恨意的呼吸声,在这间小屋里无比的清晰。
她红了眼眶,哭着哭着就笑了,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他后来!他让我去偷的时候,还跟我讲,只是借用!只是借一下!等酒做好了!卖出去了!就能赎回来!”
“哈哈哈!我信了啊!我居然信了啊!”
“他又借百两,我倾家荡产的借给他!他说不够,我偷苏家的珠宝玉器让他去当铺换成银子!他说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此生往后,直至入土,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负我!”
谭沁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她佝偻着身子,蜷缩在一起,哭着,笑着,全部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倾斜而下。
“我就是个傻子。”她呜呜囔囔的说。
一般跟随谭沁十多年的丫鬟,此刻跪在地上,叩首在地,恳切的说:“王爷,我家小姐已经这般痛苦,还望王爷网开一面,明日再继续问吧!”
谁知,李锦还未开口,谭沁却抹掉眼泪,郑重其事:“不,我要说,让我说完。”
她无声的笑起:“我憋了太久,我得说完。”
她深吸一口气,坐正身子,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抿嘴道:“其实,若是始终活在他营造的幻象里,倒也不至于成如今模样。”
这镜中花,水中月,破裂的那一天来的实在是太突兀了。
那一日,茶楼里,谭沁已经给了林钦一枚碧玉的平安扣,用苏家二小姐的帕子包着,生怕打落在地上。
“这锦帕亦是上好的材质,也能抵几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