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么?”严诏问。
“不怕。”金舒说。见严诏睨着她的侧颜,咧嘴笑起,“我亦问心无愧。”
巍峨的太极殿里,李锦站在正中,将手里的账册随便翻了几页:“幽州府衙下辖郡县,一年命案百余起,破案不足十起。”
“扬州更是精彩,破案为零。”
李锦一声冷笑:“你们是哪里来的底气,要将一个近乎百案百破的仵作,追究她的欺君之罪?还功过相抵?”
“靖王殿下诡辩了,金舒欺君犯上,她就是神仙降世,她女扮男装,也是欺君犯上。”幽州知府见引火烧身,赶忙弓着腰站出来,“这欺君,本就当诛九族。而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能为其求一个功过相抵,简直就是仁爱典范啊!”
皇座上,李义睨着眼前的阵仗,瞧着李锦的侧颜,微微眯眼。
所谓知己知彼,便是如此场面。
李锦知道,太子会提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解决方案。
太子知道,李锦会用不可磨灭的公绩,来为金舒开脱。
坐在皇座上,一身衮冕的李义,指尖轻轻婆娑着纯金的龙首。
他不言不语,就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展。
而他的沉默,仿佛是对堂下所有的人说“畅所欲言”。
太子留心了李义的神色,心中稍显疑惑。
若是寻常,大朝会这样的场合,皇子与大臣当面对峙,吵成这般模样,绝对会是以有辱皇家威严为名,直接将李锦赶出去。
但他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细想,只一瞬,李锦便将最尖锐的矛头,直直对准了太子眉心。
“太子仁爱典范?”李锦不屑的笑起,“杨大人是从幽州过来,舟车劳顿十几天,颠出了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