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若是扳倒了太子,是不是师父的仇,也能一并报了?”
李锦愣怔了些许,瞧着与寻常不同,眼眸里似乎有一簇火苗的金舒,“嗯”了一声。
风吹帘动,几片雪花飘进马车里,落在严诏的身上。
金舒沉默了一息的时间,而后郑重其事的点头:“我住。”她说,“靖王府,我住。”
她抬手,轻轻擦掉严诏面颊上的雪花,哽咽着,轻声说:“这仇,我要报,我要亲手报。”
长安飞雪,万里皑皑。
占风铎叮当作响,嘉德门外,满地殷红。
一片一片,一朵一朵,渐渐被这盛世苍穹的泪,抹了个干干净净。
仿佛从来未曾存在过。
六扇门仵作房内,朝服未脱的祝东离,站在平日里金舒站着的位置上。
而门外,一身血衣的金舒,坐在梯坎上瞧着漫天的飞雪,双手合十,上下搓了搓,之后哈了一口气。
李锦不让她验。
她便乖乖等在外面,连看也看不下那一眼。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祝东离摘下面颊上的方巾,两手端着那支长箭,清冷的说:“好了。”
金舒起身,瞧着祝东离手上的箭矢,抬手想要接过来。
却见李锦拦了一下:“有毒。”
“箭长三尺,刃锋一寸半,宽四分,箭身是由箭毒木制成,尾羽雕翎。”祝东离扫了一眼金舒的面颊,见她神情没有变化,才继续说,“见血封喉。”
金舒点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