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惧死。”他喃喃自语,“但我怕你陪着我送死。”
说完,他放下手里的空卷轴,将那黑色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一只破碎的腰佩,安静的躺在里面。
半块佩玉,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上面半个“岑”字,依旧清晰可辨。
宋甄将它取了出来,如六年之前那般,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不姓宋,他一直一直,都还是那个岑家的少爷,都还是那个太子妃的亲弟弟。
如此这般,黄泉之下,地府之中,才好寻到自己的根。
月上枝头,只露半面银盘。
李锦的马车从宫内出来,径直停在了靖王府前。
他撩开车帘,恰逢王府侍卫正在驱赶乔装打扮的梵迪。
“说了两次了,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侍卫声音很大,“这等秽物怎能停在正门,你把车拉到后面去!”
李锦站定,微微蹙眉,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披着蓑衣,带着藤编圆帽的人。
身形,站姿,像极了习武之人。
“哎官爷,我这也是第一次送,师父没交代清楚。”梵迪压低了帽檐,“这这这,后门在何处啊?”
李锦一惊,上前两步,抬手挑起他的帽檐,愣了一下。
瞧着这张熟悉的面颊,他目光后移,落在了一车的粪水罐子上。
“怎么让你这么小的家伙来拉车?”李锦眼眸眯成一线,嫌弃的拍了拍双手。
“这……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梵迪边说,边瞧了眼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