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点头:“我大概想得出,宋甄为何什么都没留。”
他顿了顿:“如此浩大一盘棋,前后跨越了几乎六个春秋,他布局五年,实施半年,当中只要出一点差错,便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与故意用这样的手法,躲避追责的太子不同,宋甄大概率是准备在最终尘埃落定之后,投案自首。”李锦眼眸微眯,瞧着金舒面前的盒子,“那时候,六扇门也好,大理寺也罢,无一有实证,但他却可以单靠讲述,将全部的证据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
“他可以将其他人,摘得干干净净,只身赴死。”
天光稍亮,周正端了一盆新的炭火,放在了正堂中央。
他前脚刚走,张鑫的狸花猫,和白羽养在鸽子笼边的大黄狗,便一前一后的凑了进来。
李锦微微蹙眉,瞧着平日里见面即是死斗的猫狗冤家,此刻老老实实的围在一盆炭火旁,井水不犯河水的坐下取暖,忍不住轻笑。
金舒却始终睨着面前的盒子,思量了许久。
半晌,她问:“王爷是不是,不想让宋甄死?”
却听李锦叹息的说:“他所做所为,够死很多次。”言罢,顿了片刻,才又纠结的望向金舒,“但他的手腕与才华,不止我一人称颂其有将相之才,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哦。”金舒说,“那就等用不出将相之才的时候,再多杀几次好了。”
话音刚落,云飞站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门框。
他抱着那只从杨青云的院子里挖出来的机关盒,目光从金舒和李锦的面颊上扫过。
“王爷,这机关盒里的信,属下复原了。”
那埋在土里许多年,已经长了绿毛,腐烂严重到一碰就碎的信,云飞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上面的青苔一点一点处理掉。
又等阴干之后,将已经破损的地方细致的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