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冯家欠张夫人和侯府的恩情,在倾家荡产的将夫人等人赎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报完了。”
“可是我还愿意照顾你,早已不是因为什么恩情,而是我喜欢你啊!”
“说来也是奇怪,我其实更喜欢儿子。因为男丁能够顶门立户,能够让我在婆家挺直腰杆子!”
“只是,元娘你真的很可人疼,我喜欢你,只与你本身有关系,你不必因为旁人而产生任何负罪感。”
何甜甜没有直说张夫人。
但聪慧的魏元娘,还是听明白了何甜甜话里的“旁人”指的是谁。
“你呀,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虽然辛苦了些,但我真的甘之如饴。”
何甜甜慈爱又温柔,她看向魏元娘的眼睛里满都是星星亮光。
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之中,魏元娘竟有种“婶娘果然最疼我”、“我就是婶娘的唯一”的错觉。
“我、我喜欢养花,婶娘,我、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出息?”
感受到了强烈的偏爱与宠溺,魏元娘也不再束手束脚。
她直接向何甜甜坦露了自己埋藏心底的想法。
说话的时候,魏元娘脸上泛出一抹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
魏元娘多少有些自卑,因为她的庶妹,以及二房、三房的堂妹们,人家的喜好似乎都很高雅。
琴棋书画,真的比侍弄花草更上得了台面。
“谁说的?喜欢花花草草,亦是一种雅事啊。而且种花也能赚钱哟。”
何甜甜笑着跟魏元娘说道,“现在世人都喜欢牡丹,你若是能够养出独特花色的牡丹,随便一盆就能抵得上婶娘辛苦一个月的收入呢。”
魏元娘眼睛一亮:“真的?”
她没有觉得婶娘张口闭口就提钱,会侮辱了她的爱好,反而有种惊喜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这样吧,阿婶过两天去铺子送绣品的时候,也带你出去逛逛,人家城郊的花农,因为养花也能过着富足的生活呢。”
何甜甜发掘了魏元娘的兴趣爱好,便开始极力引导、帮忙。
起初,何甜甜并没有给她买特别名贵的花苗,而是买一些很寻常的品种。
魏元娘也不觉得失望,反而兴致高昂。
每天,她会与冯延庭一起跟着何甜甜读书。
当然这是最初的时候,后来何甜甜刺绣赚了钱,便把冯延庭送去了私塾。
魏元娘这边,则由何甜甜继续单独教授。
读书、练字,学得累了,便去院子里侍弄那些盆盆罐罐、花花草草。
从最普通的花卉入手,育苗、扦插、施肥、浇水,短短三年的功夫,冯家的这个小院就变得花团锦簇。
就连曾经嗤之以鼻,暗骂魏元娘果然是下贱坯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张夫人,也有些喜欢这样的小花园子。
在这位尊贵的侯夫人看来,种花确实是下等人才会干的事儿。
但作为贵人,赏个花什么的,却也是一种雅事啊。
“元娘,咱们自家的院子,你也弄些花草来点缀一下吧!”
张夫人本就对魏元娘没有多少温情,当年任由“顾秀娘”把魏元娘接去隔壁照顾。
这三四年里,张夫人对魏元娘愈发生疏。
很多时候,张夫人与家里的三个庶女,似乎都比魏元娘亲近。
而且,张夫人也看出来了,“顾秀娘”把魏元娘接走,并没有磋磨她,而是真的把魏元娘当成了千金大小姐在伺候。
周围的邻居们,听闻了冯家与侯府的故事,又亲眼看到“顾秀娘”的种种做派,都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果然是忠仆啊!
“顾秀娘”的名声,甚至都盖过了赵嬷嬷。
赵嬷嬷确实忠心,但她只是围着张夫人伺候。
而“顾秀娘”呢,不但精心伺候、教导侯府的大小姐,还点灯熬油的刺绣赚钱,供养着张夫人等一群人!
赵嬷嬷顶多就是小忠小义,人家“顾秀娘”才是真有大格局。
只把张夫人伺候得舒坦有什么用,“顾秀娘”可是在抚育侯府的下一代啊。
张夫人:……老娘也保住了侯府的下一代,而且还是男丁、男丁、男丁!
张夫人和赵嬷嬷听到外面的议论之后,心里很是不忿。
“顾秀娘”居然靠着侯府,得了那么好的名声。
张夫人嘴上不说,心里恨毒了“顾秀娘”,并且有种莫名的心慌。
她愈发想要抓住冯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