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似无意间撞开了陶幼薇,一把扑到郑念儿的身上。
“念儿,我的念儿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可怜我的念儿,从小到大,我连根手指都没有碰过,这般严厉的酷刑,你如何受的?”
哭着嚎着,胡氏也没有忘了表演。
她脸上挂满泪水,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厉与算计。
“当初在皇宫,太后娘娘那般规矩的人,你顽劣闯了祸,娘娘也只是训诫一二,从未责打、辱骂!”
“念儿啊,你告诉阿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竟惹得未来的皇后娘娘这般震怒?”
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儿提到何太后,还特意点出“未来皇后娘娘”,就是想在何太后与陶皇后之间挑拨离间。
而她也是有意让众人知道,陶氏太跋扈。
这还不是皇后呢,就敢这般肆意妄为。
等她真的入主中宫,还不定怎么嚣张、蛮横呢。
今天敢无故鞭笞伯府千金,明天就能随意折辱公侯女眷!
她想引起周围人的公愤,然后给陶家施加压力。
然而,胡氏的计策注定要落空了。
在场的女眷们,虽然惊诧与陶幼薇的任性与狠厉。
但她们对胡氏母女,也不会产生共情——开什么玩笑,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她们怎么会跟贱婢站在一个阵营?
陶幼薇确实跋扈,可人家也不是随便乱打人。
京中的流言,众人都有所耳闻。
如果皇帝没有定下皇后的人选,他愿意跑出京城去跟谁私会,旁人也管不着。
可问题是,永承帝已经与定国公府定下了婚约,连太后那边都发了懿旨,三大辅臣、政事堂全都同意。
只等钦天监选好良辰吉日,礼部制定好封后大典的仪式,陶幼薇就会成为大渊朝第二位皇后!
而就在这个时候,永承帝却还是跑到郑家的庄子,跟郑家的女儿勾勾搭搭!
陶幼薇可是定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啊,皇家与陶家是合作关系,而不是陶家跪舔。
任何闺女处在陶幼薇的位置上,都不会容忍。
顶多就是陶家的小娘子比较,呃,咳咳,比较直爽,有仇必报。
人家遇到勾引丈夫的狐媚子,没有浪费口舌,而是直接上鞭子!
虽然鲁莽了些,但,众女眷心里是真的爽!
再说了,大渊朝本就民风开放,女子们性格也彪悍。
不说公主、宗室贵女了,就是普通武勋家的女眷,也敢抄着两把菜刀,杀到狗男人的外宅大闹。
现在,顶多就是普通女眷换成了未来皇后……呃,也、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皇帝有错在先,陶氏这般,说得高大上一些,也是在“规劝”皇帝,算得“相夫”的贤妻呢。
毕竟,陶氏再鲁莽,也只是鞭打狐媚子,并没有对皇帝不敬,是也不是?
胡氏白哭了一场,并没有引起围观人的共情,连同情都没有。
还是举办婚宴的主家,暗自说着“晦气”,脸上却要做出关切、愧疚的模样。
积极张罗着大夫,并安排好人手,护送胡氏母女离开。
回到伯府,还不等胡氏想办法给宫里送信,向皇帝告小状,家里又出事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郎被人打了,浑身是伤的被抬了回来!”
一个奴婢着急忙慌的跑进正房,人还没到,就先扯着嗓子喊上了。
大郎?
是胡氏的长子,名叫郑传家,今年二十岁,被永承帝安排进了千牛卫,当个小小的武官。
平日里,因为有皇帝的面子,出手又阔绰,平庸的郑传家还是在千牛卫过得不错。
没有什么权势,倒也平安,还结交了几个家族没落的权贵子弟。
表面看着,郑传家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伯府世子的尊贵。
“被打了?谁?是谁打了我家大郎?”
胡氏惊愕不已,愤怒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不安。
仿佛有什么事儿,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而郑家,似乎也陷入了危机之中。
但,郑传家被浑身是血的抬回家,还只是开始。
不等胡氏弄清楚大儿子受伤的原委,外面又传来消息——
“不好了,夫人!又出事儿了!二郎他与人起了争执,被京兆府的官差抓走了!”
二郎?
胡氏的次子,今年十七岁,因为身体不太好,无法去卫所当差,永承帝就安排他入国子监读书,想着过两年,再给他安排个官职。
这就是个比较文弱的菜鸡,他、他怎么会与人打架,还闹到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