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蚍蜉之躯存活于世,却仍愿撼动世界的梦。
思归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着一句话都不肯讲,盛淅刷着他早八辈子刷过数遍的微积分,刷了两道题后忽然好笑地开口:“不然我下次去找张教授搭搭话?”
归归忍着泪水,愣了下:“诶?”
“和他聊聊你。”
盛少爷笑着说。
“告诉他,小龟已经长大了。”
余思归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少爷笑眯眯问道,“害羞?”
思归气鼓鼓:“你才害羞。”
她低下头继续做手头的题,写了个“解”字后停顿了下,愤怒地回答:
“——我是要自己去的。你不准替我出场。”
初秋夜雨。
有人异常嚣张-
“所以,”盛少爷擦脸时忽然挺温和地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其实都能碰上?”
那天晚上,他们正睡前洗漱,归归正在他旁边咬着牙刷,听了一愣。
“包括我没有转过学的话。”三年前来的转学生笑眯眯地说,“就算我没转过学,其实你还是会遇见我。”
思归将不满写在脸上,心想遇到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好意思跟我提这个——静了一会儿,气愤地说:
“…我才不关心。”
盛少爷哧哧地笑,将脸擦干后,回客厅,给自己的预习收尾——将带回来的新课本与笔袋井井有条地放回他的书包。
他是带了书包来的,自然也会带着书包走。
思归洗完脸出门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僵了一僵,意识到明天又要和盛淅说再见了。
——与先前不同,这周似乎格外难过。
之前那几周归归没有彻底接纳他,他走了就走了……但这次不同。这次龟龟心里的硬壳被彻底撬开,已开始将盛少爷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归归难过地看他,那一刻平白生出许多酸怅。
客厅里,盛淅拉上背包拉链,看见小同桌在浴室门前站着,忍不住哧地一笑,走上前来,把她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呀?”盛少爷搂着她,柔和地问。
思归摇了摇头,踮起脚,和他专心拥抱。
盛少爷的怀抱温暖,犹如一个绵延的春天-
漫漫长夜,秋风在乌黑大雨中,摇了一地白月季。
他们晚上仍睡在一处。
这是俩人之间的、不需要说什么的默契。思归的房间,两个枕头,两床被子,基本不太开灯,外加一张软软的、女孩子从小睡的床。
龟龟心里隐约觉得这么搞不太合适,总要有点戒备的心理,但她就是觉得同桌这样的人,不需要任何防备。
……毕竟这是盛淅呀。
归老师想。
她喜欢正人君子,也喜欢钻正人君子被窝;尤其是明天就要分开,总想和盛淅多相处一些。
盛淅正处理手机上的杂事,思归躺在他身边。
他周末时一般一整天都不动手机——和龟龟在一起时他从不碰半下电子产品。但晚上睡前会处理下未读。
思归睡眼惺忪地看少爷发微信问学长选课事务,小声问:“盛淅,你是不是把全班同学都加过一遍了?”
盛少爷思索片刻:“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