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种很奇怪的被惦记的感觉。
余思归晓得盛淅肯定是把她惦在心头上的,但这种‘几点回家’的消息却十分温暖,对归归而言甚至是陌生的。
妈妈很少这么问,毕竟她回家永远比思归晚。
但是被堵在路上,实在无计可施……
龟龟叹了口气,给盛淅拍了个周围路况,说:“饿的话别等我,天王老子来了都没辙。”
少爷那头安静了会儿,真诚地问:“哪儿的停车场啊?你真的出发了?”
思归:“……”
归归心想你在这里嘲笑我能改变什么呢!再有钱也不可能把这些车全部变没,然后给他发了个定位让他死心:此时她距离家还有足足191k。
大概三分钟后,盛淅打了个电话过来。
归归:“喂?”
盛淅在听筒中道:“龟龟?”
“……”
你不会连我回家的这一小会儿都没法等吧,龟龟膨胀地想,粘人鬼,回头就不要你啦!
“嗯?”思归嚣张又自信地讲:“现在都要和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嗯?”
“……”
盛少爷在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冷冷道:“余思归,把电话给司机。”
龟龟:“……??”
“——代入感再这么强你今晚睡垃圾桶。”听筒里盛淅冰冷无情,命令道:“电话给人家。”
余思归委屈地:“……呜。”
代入感很强的龟挺怕睡垃圾桶的,憋憋屈屈,将电话递给司机,司机喂了声,盛淅礼貌地和师傅问了个好,然后亲自给师傅指起了路。
“……”
十分有条理,甚至有些离谱。
师傅下了高架桥,转而找了几条僻静的小路,七拐八绕。
车在月白风清的秋夜里奔驰。
……
出租车越过海滨长路,夹道路灯仿佛没有尽头,远处海上一排长灯。
车驶进小巷口时,盛淅正在梧桐与路灯下等着。
青年身材高大颀长,见了车牌后,叭地挂断了一直正打着的电话-
他还很礼貌地和师傅说了声中秋快乐。
龟龟被他从车里揪出来,两个人目送出租车的尾气吱溜消失在夜里。
“回去吧。”盛淅面无表情道。
天穹一轮月圆,地上影如藻荇交横。余思归莫名地想起高一时的某天晚上——那时他们认识远没有现在这么久,那个高考假的末尾。
那个细雨朦胧的夜里,少年盛淅也是在这路灯下等着她从家里出来。
……那天晚上,刚从上海回来的他送的、特别的伴手礼。
余思归心里忽然有点甜,小声问那个当年给她送伴手礼的人:“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送伴手礼的想了想,意兴阑珊道:“吃剩了起码一个半小时的剩菜吧。”
“……”-
剩菜剩了一个半小时,但还是好吃的。
露台上的残枝剩叶被清理一空,又添了几盆新的杜鹃与金桂,应该是今天思归走后,他让人送上门的。
他其实应该让不少人来过,归归对这家里的空气变化十分敏感,但这些人从来没在思归面前出现过,从始至终思归面前的,都只有他一人而已。
夜里桂香弥漫,一轮皓月当空,月圆人团圆。
他们在露台上吹着晚风,龟龟啃着糖桂花小年糕,笑眯眯地问:“明天我们去做什么呀?”
“你想去做什么?”
盛淅觉得挺好玩地探过身,认真地说:
“我都听你的。”
思归笑起来:“我们再去玩密室吧?”
盛淅扑哧笑起来:“你怎么还被密室逃脱馋到了?”
归归委屈地心想因为你这个坏蛋高一的时候就是用密室夺走我的人生第一次约会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砰”的一声惊得望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