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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这人来说,真真是平安就是最大的祝愿了。

来时受伤, 查案时受伤,杀敌时也受伤,容舒就没见过谁像他这样,三不五时就要受伤的。

也就他自小习武, 底子好, 这才扛得住那么多伤。

顾长晋颔首,深深看了她一眼,信步往巷子尾的柳树行去,那里正停着一辆青篷马车。

车轱辘晃悠悠转着, 马蹄嘚嘚声渐远。

路拾义关起木门, 瞥了容舒一眼,道:“这位顾大人, 当真是不错。”

容舒哪儿能不知晓路拾义那一眼有什么深意,笑了笑便坦然道:“顾大人心怀明月,为国为民, 当然不错。”

诚恳地夸了两句后, 她便笑眯眯地闭了嘴, 过了会儿才又道:“拾义叔快去春月楼, 我今儿事不少, 等你回来后,还得替我找个锁匠或者精通机关的师傅,顺道陪我走一趟守备都司。”絮絮叨叨地催着路拾义出了门。

待她一走,便进屋取了纸笔,凭着记忆将昨儿寻到的木匣子仔仔细细画了出来。

那木匣子在落烟姐手里,昨儿从书房带回来的书册,她是故意放在窗边的高案的。张妈妈行事作风惯是滴水不漏,绵密得很。

若她当真有二心,对她从书房带出来的东西,不管如何都会寻个机会查探一番。

昨个夜里,落烟姐就隐匿在窗外的刺愧树里。

今早的闹肚子便是信号,落烟姐留在沈园盯着张妈妈,而她出来拿药,顺道寻解锁的方法。

路拾义办事向来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便带着东西归来,身后还跟着个身着青布衣裳的壮汉。

“这是衙门的关师傅,对各类机关暗器皆有涉猎。你同他说说,你想要开的是何物?”

这位关师傅曾是扬州有名的梁上君子,号称扬州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哪里知道一次失手后,便锒铛下狱了。还是路拾义看中他的手艺活,这才将他从牢里捞出来,给衙门办事。

容舒将手里的画纸递给关师傅,道:“这木盒没有锁眼,仿佛就是一块雕着瑞兽图的木头,但我摇过这木头,里头有声响,应当是藏着东西。”